分辨不出淵坑的方向,好像是到了這方煉獄的邊際,她一邊慢慢順氣,順勢側身想問他發生什麼了。
一道紅色的光首先闖入她眼簾。
亓鴆的脖子上多了一圈紅色的咒術,密密麻麻的紅色符文轉動著,忽閃之間,像是催命符。
她眼睛大,不敢眨眼,有些緊張地問他:“這是什麼?”
赤紅色的光映進她眼裡,那裡面有一個清楚的他的倒影。
“沒什麼,那隻蛟這次選中了我,從今日起一直到下一隻鴆魂蠱出現,這蠆盆內所有的人能隨時知道我的位置。”
任晚已經心頭狠狠一震,只是亓鴆還沒說完,他抬手虛虛指了指他脖頸上的那一圈赤色咒圈:“下一次的鴆魂蠱,會出現在這裡。”
從那赤色咒圈裡,鑽出來。
從這一刻起,他已經成為了眾矢之的。
鴆魂蠱出世之時,他會被圍剿,無論誰都想拿到他身上的鴆魂蠱。
“亓鴆,我們好歹是兩個人,總會有辦法的。總會有辦法的……你說對吧。”任晚抬頭希冀地看向他,等待一個肯定的回答。
亓鴆和她四目相對,眼光流轉間,伸出手扼住了她的手腕,緊了緊,什麼也沒說。
任晚有些焦急,餘光裡已經發現了幾個黑點飛速往這邊躍過來。
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直到一道術法向二人這邊飛來,
,!
任晚見情形不對,迅速站起身,順勢拉起亓鴆,隨手掐了個咒訣,兩人的身形就消失在了原地。
等再睜眼,兩人就到了蠆盆邊緣,稍不留神踩空了腳,就一定會掉下去。
這次是任晚頭一次清楚地看清楚蠆盆全貌。
數百丈外才是邊緣,容納這蠆盆之內的所有少年綽綽有餘。
探首往下瞧,更是讓人心生寒危,下面的底面不知是泥地還是玄石板,反正四處是暗到粘稠的黑跡,到處散落的破碎衣衫,還有,還有一團團黑髮。
血腥氣燻得人頭皮發麻。
任晚的臉無法自控地發白,失去了大半血色,裙下的雙腳下意識地退了退,幾塊石子墜落下去,沒有聲響。
她回過神來,想再度掐起訣,卻被亓鴆制止。
“不必了。”
他視線如炬,定定地看她,周身玄衣無風而動。
“你是不是想到辦法了?”她就知道,這裡困不了他。
亓鴆看了她一眼,纖長的眼睫低垂,盡數將眼底晦暗情緒遮蔽,沒頭沒尾地反問任晚:“你可還記得,你昨天是怎麼離開的?”
少年語氣如常,似乎根本不在乎即將到來的屠殺。
一步一步,他越靠越近。
任晚在這種時候頭緒清晰得可怕,“你想在這種時候趕我走?!”
無名的火騰地就點燃了,她不明白,這種時候,他依舊選擇一個人。
這太不明智了。
“亓鴆,你現在就是做什麼我也不可能如了你的願。”
任晚警惕地後退,視線不離亓鴆身上。
巧了,她在這種時候執拗得很,絕不可能改變想法。
任晚原本以為是天亮了,她就能回去,現在來看不會是這個原因,那就是別的因素。
她還記得,昨夜那會兒,亓鴆忽然睜開了眼。
想到這,任晚心頭有了思量,抬頭朝著他的方向閉上了眼,看不見,自然就不會再受到驚嚇。
她昨日就是忽然感到害怕了,這才觸發了回去的條件,現在的少年亓鴆,比起以後的魔儲亓鴆,大約也沒什麼可以令她害怕的。
亓鴆看她閉了眼,並沒有因此止步,他的視線越過她揚起的髮絲,那後面的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