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穿著寬鬆的淺灰色運動裝,臉色還很蒼白。
“皮外傷而已,不打緊。”遲雨看了眼許佳允,說道:“周助理給我打電話,怕你一個人搞不定。”
阿緣一愣,隨後又紅了眼,“你,你都知道了?”
遲雨點頭,神情嚴肅,“阿緣,裴先生醒來之前,我們的任務是保護好少夫人。”
聞言,阿緣‘哇’的一聲,直接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你說為什麼啊?少夫人和裴先生不是夫妻嗎?少夫人不是很愛裴先生嗎?為什麼她會對裴先生那麼狠?”
遲雨輕嘆一聲,走過來將她從地上拉起來,“阿緣,你還小,有很多事情你不懂。”
阿緣擦著眼淚,“我知道我不懂,但我知道,少夫人不壞,她或許是有什麼苦衷……但我相信,少夫人還是愛裴先生的。”
遲雨沒說話,只是揉了揉小姑娘的頭,“或許吧,但她更愛她的孩子。”
阿緣怔住,抬起頭,臉上還掛著淚珠,茫然道,“少夫人不愛裴先生嗎?”
遲雨沒回答,只囑咐她,“你下樓吩咐廚房熬點清粥。”
阿緣擦乾眼淚,點點頭,“好,我這就去。”
…
浴室裡,許佳允還是呆呆站在鏡子前。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神色木訥。
遲雨走到她身側,透過鏡子與許佳允對視,“少夫人。”
許佳允眨了下眼,看著遲雨微微勾了下唇,“遲雨。”
她認得遲雨。
事實上,她並沒有被刺激到沒有精神失常。
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那把刀是她早上出門前就藏好的。
她並不是完全信任裴赫群。
藏著刀是為了防備裴赫群。
只是很可惜,裴赫群還是太狡猾了,利用完她就把她推給裴桑嶼了。
從被裴赫群拋下的那一刻,她就瘋了!
後來裴桑嶼抱著他,虛偽的安慰,一句又一句的‘沒事了’不斷刺激著她。
怎麼會沒事呢?
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搏一把,與鬼合作,只求能從裴桑嶼身邊逃離。
就差那麼一點……
裴桑嶼抱著她的時候,她覺得噁心。
她不懂這個男人怎麼可以殘忍惡劣到如此地步。
他明明已經打算在胎兒六個月的時候強行剖腹產,卻隻字不提,虛偽地演著好爸爸,好丈夫的戲碼。
她真的被噁心壞了。
所以,她轉頭看了眼上一世她墜亡的懸崖,那一刻,她做了個決定。
那把用來防備裴赫群的刀捅進了裴桑嶼胸口,她甚至能清晰地聽見刀尖刺破血肉的聲音。
溫熱的血很快染紅她的雙手。
周邊的一切彷彿都靜止了。
裴桑嶼問她,為什麼?
她從未有一刻那麼堅定、那麼真實的道出自己滿腔的情緒。
“我恨你”三個字,貫穿了她的前世今生。
許佳允想,即便是現在死了,也不算太冤枉了。
起碼,她終於把那把刀捅進裴桑嶼心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