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福一說完,殿內眾人皆捂嘴偷笑,連皇上都跟著乾笑了兩聲,只有摩格和隨從臉色不好,像極了沒頭腦和不高興。
感受到摩格陰鷙的目光盯著自己,蘇清福趕緊又回頭幫忙撿碎掉的玉環,主要是為了趁機將隨從手臂上的麻醉針取出來。
莞妃開口圓場道:“每常大清與準葛爾來往,不過是互市交易,多日來卻兵戎相見。準葛爾早就臣服大清,如今卻多殺戮,難免彼此疏遠。
玉器最為有靈性,今日九連玉環自己打碎解開,想來是寓意著打破準葛爾與大清的隔閡。”
莞妃話音剛落,惠妃適時接過話說道:“是啊,玉碎可汗難免不快,不如請宮中巧匠做成金鑲玉環,也象徵著為準葛爾帶來富貴祥和之兆。”
皇上滿意的點點頭:“惠妃所言極好。”
見狀,莞妃繼續開口道:“玉碎尚能修復,若彼此交惡難念戰亂,何不也如金鑲玉之法,化干戈為玉帛?”
摩格十分輕蔑的看了莞妃一眼,不屑地開口道:“以螻蟻擋一猛獸,皇帝以為如何呀?”
皇上還未開口,皇后這脾氣可忍不住了,雖說自己不想讓哥哥再插手朝堂之事,但也見不得人如此放肆,真當大清沒人了嗎?
於是皇后冷笑著開口,“乾坤未定,誰是螻蟻,誰是猛獸,尚不好說,可汗就如此自信嗎?”
皇后這樣說自然也是有底氣的,年羹堯雖因準葛爾突發時疫暫時不用領命去前線,卻還是給皇上獻計,讓嶽鍾麒大人趁摩格進京時燒燬準葛爾糧草。
如此一來,即便摩格是猛獸,也沒了利爪,只能乖乖就範。
摩格對此並不知情,仍舊氣焰囂張態度狂傲:“誰是節節敗退的一方,自然就是螻蟻。”
皇上一直在等前線訊息,倒也並未與摩格爭辯。
又過了一會,蘇培盛端著酒上前給皇上斟酒,在皇上耳邊悄悄說到:“張廷玉大人讓奴才來轉告皇上,嶽鍾麒大人那兒已經得手了。”
皇上一直緊繃的身體有了明顯放鬆,皇后一瞬間會意,心知哥哥的計策多半是成功了,心下更是得意,傲嬌的看著摩格。
皇上長吐一口氣,開口說道:“一時進退未必就能定輸贏,以退為進,可汗想必讀過兵書吧?”
“本汗也想如此猜測,但願不是信口開河就好。”
“可汗取笑了,朕為天子,一言九鼎。”
摩格聽到這句話,臉上更是不屑一顧:“聽聞龍生九子,上天之子未必只有一個。”
皇上也不欲與摩格再打啞謎,直接挑明摩格的困擾:“既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準葛爾本屬大清,朕自然關心。
聽聞準葛爾的大軍在雁鳴關外得了些小疫病,大兵在外,醫藥怕是不足,大清前幾年也得過時疫,朕倒有些藥方,可汗若是需要,朕可派人去找一找。”
皇上挑明此事,摩格臉上多了些許猶疑,正皺眉思索間,一名準葛爾侍從匆匆進殿,俯身在摩格耳邊說了些什麼。
摩格臉色頓時大變,微眯著眼,眼裡盡是憤怒與不滿的看向皇上,皇上泰然自若的飲著酒,平靜的與摩格對視,眼神裡頗有些意味深長。
在皇上與摩格各懷心事中,宮宴結束,嬪妃王爺們各自退去後,皇上派人為摩格安排了休息之處醒酒。
摩格沒有拒絕,雖然他不需要醒酒,但他的確需要自己待一會消消氣。自己雖然算不得君子,但這大清的皇帝更像小人。
戰場上步步緊退不與自己交鋒,私下裡卻幹這種偷燒糧草的事,還以時疫相要挾,手段實在卑鄙。
還有皇后身邊的那個侍女,一個身份卑微的下人,也敢對自己放肆,先把酒灑在地上給自己找晦氣,又暗中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