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病相憐。
體制內未婚的單身狗總是會被領導“另眼看待”,出差抓捕嫌疑人的時候會說“反正你單身”,法定節假日值班的時候會說“你又不用陪老婆帶小孩”,文藝匯演的時候會說“只有你有空排練”,聯誼會就更有話說了:“多好的機會啊,早點找個物件,不想去?你要一輩子光棍嗎?”
活動主辦方會給男生一隻淺藍色小象玩偶,給女生一隻粉色的小象玩偶,如果結對成功,就會組成“物件”。
何唯沒去想一輩子的事,他只想要一隻小象。
現場的光棍們都是同系統內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人,何唯為了降低存在感便一個人躲在角落裡,身後的防火門被推開一條縫,同事二話不說把何唯拉了出去。
兩人在陰暗空蕩的逃生通道狂奔,同事回頭說,上次聯誼會他來過了,知道怎麼跑路。
何唯一聽差點笑岔氣,說算你厲害。
不知哪個方向傳來汽車喇叭聲,同事得意地向何唯抬了抬下巴:“有人接應我,一起走吧。”
說得就像真的在逃命似的。
何唯說,我也有人接應。
從“我不敢走”到“我馬上到”,兩條資訊僅僅隔了三分鐘,何唯三步並作兩步跨上臺階,根據綠色逃生標誌的指引從地下車庫的另一個出口回到了地面。
許言之的車停在對面榕樹下的路面停車位,他正抬頭觀察著隱藏在枝葉叢中的幾個鳥窩。
跨國企業收購專案圓滿結束。這種勝券在握打臉眾人的事情帶給許言之的愉悅之情只持續了一小時,還不如他在游泳池花二十分鐘遊個一千米所分泌的內啡肽帶來的效果。
能夠閒著沒事幹在這兒消磨時間,另一個原因是許言之過段時間要出國接手哥哥安排的新工作,最近在跟副手們做一些必要的工作交接,工作重心轉移,沒什麼大事兒需要他出面。
馬路不寬,但是臨近車庫出入口,而且工會的運動場地是免費對外開放的,傍晚時分往來群眾特別多,混在人群中的何唯皺著眉頭看著從車庫出來的黑色賓士,覺得有點不合常理。
來不及細想,指揮交通的志願者大叔揮動小紅旗帶著人群過了馬路,何唯一路小跑差點撞了人,許言之聽到了動靜,回頭說,別急。
明明他昨晚才警告李思南:“吃快點,多浪費一分鐘你就多付兩百元。”
去年,非繁控股合計開出了超過3億元的高管薪酬,擔任執行董事兼行政總裁的許言之佔了將近三分之一,而這還不包括他的股權收入。
那又如何呢?依舊會被朋友們說一句摳門,這已經成為事實,許言之才是來蹭吃的,雖然他對著何唯發給他的名為《嘉禾市必吃秘籍100(不斷新增)》的excel表格裡面的內容嫌棄萬分,他問程煜,人均526元的日料能吃嗎?
程煜說,我不想說你,你不吃那我去吃吧。
許言之沒再說話,親自動手新增了幾家餐廳,臨出發之前把表格重新發給何唯:“今天就從第一家餐廳開始吃吧。”
許言之今天穿著純黑的緞面襯衫和白色休閒褲,沒有扎領帶,渾身的慵懶氣質被手上鍍銀蛋白石錶盤的月相大秒針腕錶中和一下,又多了一份斯文。
何唯目送著黑色汽車的車尾燈消失在道路盡頭,還沉浸在困惑中,但是他思維跳躍,雜七雜八的資訊糅合在一起之後恍然大悟,同事居然上了教官的車!
何唯順手接過許言之遞來的奶茶,說:“你信嗎?上次在你家附近,你也看到了吧……”
“看到誰?你的教官嗎?”
何唯迫不及待要跟許言之分享這段無意中當了電燈泡的詭異經歷:“是的,我那天不是跟他們一起回去嘛,我坐後邊兒,他們互相都不說話了,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