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叫苦,這男女之間的感情,您問我一個沒了根的奴才合適嗎?
可話又不能不答,蘇培盛絞盡腦汁,委婉著勸——
“奴才覺著,萬歲爺自打登基後,天威愈發叫人敬畏,姑娘當是也不例外。”
“奴才忘了打哪兒聽說,說這女人就跟花兒似的,一味地風吹雨打總歸養不住,得小心些伺候才長得好。”
胤禛:“……”他,伺候那小混賬?
他輕呵了聲,斜睨蘇培盛一眼,“你是忘了打哪兒聽說,還是自個兒琢磨出來的?”
蘇培盛嘿嘿笑著討饒,“瞧萬歲爺您說的,奴才一個沒根的玩意兒,琢磨女人……咳咳,琢磨養花兒作甚呢。”
實話就是說,就皇上的刻薄勁兒,連太后都怵。
不用琢磨蘇培盛都清楚,那小祖宗已經夠大膽的了,就是不想伺候主子爺唄。
這還不哄著,那人肯定顛顛想跑啊。
胤禛安靜垂眸,批了會摺子,待喝茶的時候才空出腦子來尋思。
蘇培盛說得也不是沒道理。
以前都是直接將人提溜到跟前兒,雖功勞還未定,稍微對她好一點也無妨。
也省得這混賬看見自己,總跟受了驚的小動物一樣,只想著躲。
耿舒寧白日裡在小庫房忙完,用過晚膳,才迎回了從暢春園回來的太后。
瞧太后的神色,這趟暢春園之行沒什麼波瀾,太皇太后態度應該也不錯,否則太后不會帶著淺笑歸來。
這叫耿舒寧放心大膽又賣了幾句乖,如願混了兩匣子金錁子並一匣子蜜蠟的賞,高高興興回了值房。
盤算著自己離萬兩戶就差一半了,耿舒寧真哼起了小曲兒,洗漱完準備繼續做美夢去。
結果,剛朦朧睡過去,她就被輕聲敲門的動靜驚醒。
耿舒寧迷迷糊糊睜開眼,心裡有些不妙預感。
此情此景有點熟悉!
她慢吞吞起身,披著衣裳到門口,小聲問——
“誰啊?”
果不其然,陳嬤嬤輕聲在門外說話。
“是老奴,有東西要給您。”
耿舒寧鼓了鼓小臉兒,不情不願開了門。
門一開啟,她差點嗆死自己,瞪圓了眼,捂著嘴,才沒鬧出大動靜。
除了陳嬤嬤外,蘇培盛也在,手裡提著盞羊皮宮燈,壓得很低,勉強照出站在門口的高大身影。
她緊緊抓著衣裳,驚呆在原地。
一時反應不過來,是該先關門,還是先把人拽進來。
女官們現在可都住在後殿,若被人發現皇上大半夜來找她,她可以直接洗洗把自個兒送後宮裡去了。
胤禛見她這傻樣兒,面上露出笑意,沒說什麼不中聽的,只輕輕握住她胳膊,將人帶進屋。
陳嬤嬤眼疾手快關上門。
蘇培盛也立刻熄滅了宮燈,帶著陳嬤嬤避到無人注意的角落裡。
屋裡頭,耿舒寧已經反應過來,下意識拂開胤禛的手,猛地倒退了好幾步,震驚看著他。
“皇上……您怎麼來了?”
胤禛很自在地坐下,含笑道:“你忘了朕交代的差事,朕還不能來問問了?”
耿舒寧:“……”所以牛痘是餵了狗嗎?!
見她沉默不語,胤禛挑眉,“不樂意看見朕?”
耿舒寧緊抿著唇,垂著眸子勉強壓住眼底的怒火後跪地,繼續沉默。
對她而言,去九洲清晏或養心殿沒什麼,她又不往龍床上鑽,那兩處只要皇上允准,人人都去得。
可值房不一樣,這裡只是她的臥房。
這狗東西毫無預兆闖了進來,無視她衣衫不整……叫她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