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沙冰,進了內殿。
烏雅氏一見耿舒寧就笑罵,“好你個皮猴兒,午膳叫本宮丟了醜,你倒是躲起來不見人,還敢過來。”
太后說話透著親熱,耿舒寧也不拘禮。
用上當年哄自家奶奶掏學費的痴纏功夫,眨巴著黑白分明的杏眸放下食盒,笑眯眯湊到太后跟前。
“奴婢哪兒敢當這麼大的罪過,您能多吃用幾口,周諳達他們都快把奴婢供佛堂去了。”
“您不打賞就算了,可憐奴婢怕您吃了辣的上火,巴巴兒做了冰碗過來,叫您這一頓排頭,這才要躲起來嚶嚀幾聲才是。”
烏雅氏笑得沒勁兒說話,哭就哭吧,還嚶嚀。
宮裡女人都會哭,可就是年輕時候哭起來楚楚動人的烏雅氏,也想不出嚶嚀著哭是什麼動靜。
以前不知道,這小丫頭說話如此古靈精怪,聽著是溫溫軟軟的撒嬌,偏就叫人想笑。
自打耿舒寧近身伺候了,十句話她得笑八回。
殿內伺候的嬤嬤和工人也都笑得花枝亂顫,耿舒寧開啟食盒,奉上顏色格外好看的沙冰。
她唇角抿出兩個小小的酒窩,看起來又乖又甜,白皙的鵝蛋臉上,格外討喜的眸子愈發眼巴巴衝富婆放電。
“主子別光顧著笑呀,您真不打賞呀?”
“前幾日御前送了江南貢品過來,入庫的時候,奴婢瞧著,有幾匹湖綠色的綢子格外襯鵝蛋臉的小姑娘呢。”
烏雅氏笑得肚子疼,撐著桌子,眼淚都要出來了。
好一會兒,烏雅氏才有力氣指著她看向烏雅嬤嬤。
“聽聽,還不趕緊的,令人送她屋裡去,否則本宮可要叫鵝蛋臉小姑娘給擠兌壞了。”
殿內頓時又是一陣笑。
在外頭守門的宮人從一開始的震驚,到現在都已經習慣了,只心裡對耿舒寧更加佩服。
等耿舒寧在宮人們的恭敬和豔羨中回到後殿,就發現屋裡不只是湖綠色的綢子,曾經賞過鈕祜祿靜怡的澄光綢也有一匹。
從小庫房過來的耿雪,期期艾艾湊到耿舒寧面前。
“烏雅嬤嬤說是叫您留著做荷包和小衣裳呢。”
耿舒寧瞧耿雪一眼,“不躲著我啦?”
自打耿舒寧告訴耿雪她阿瑪做的事情以後,這小丫頭就跟是自己被人收買了一般,恨不能以死謝罪。
從來了圓明園就爭著搶著幹活兒,只躲著耿舒寧走。
耿雪欲言又止抬頭看耿舒寧,眼眶有點發紅,卻遲疑半天,不知道該怎麼說。
偏也不肯走。
耿舒寧有點好奇了,這一看就是有隱情啊。
“你去四庫居找堂伯問過了嗎?”
耿雪下意識低下頭,低低嗯了聲,“阿瑪說……是堂叔安排的。”
耿舒寧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你哪個堂叔這麼——”不長腦子。
話沒說完,她反應過來,瞪大了眼。
“你是說我阿瑪?”
耿雪不吭聲,點點頭。
耿舒寧:“……”好傢伙,鬼子從家裡跑出來的?!
她恍了下神,這事兒皇上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