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對面的老農激動得眼淚都落下來了,胤禛往後一伸手,蘇培盛立刻就奉上帕子。
胤禛含笑將帕子塞進了老農的手裡,引得周圍更多人拿袖子揩起了淚。
耿舒寧輕嗤,這狗東西裝模作樣的時候,確實特別能唬人。
尤其是知道他本性的時候,更容易抵擋不住。
眼看著明黃華蓋向著人群裡移動,耿舒寧懶洋洋坐到了梳妝鏡前。
她問晴芳:“蘇總管吩咐你們給我梳婦人髮型?”
晴芳毫不遲疑低頭:“是,但奴婢沒應,只說聽主子吩咐。”
前面莊子裡那幾個月生不如死的訓練,讓九衛現在已經習慣了有什麼說什麼,一切以主子為先。
他們現在的主子是耿舒寧,別說是蘇培盛,就是皇上吩咐他們也不敢應下。
畢竟主子發起飆來,連皇上都頂不住,他們不會去嘗試自己脖子夠不夠硬。
耿舒寧思忖片刻,“就按照蘇總管的意思來吧,衣裳給我換一下。”
待得收拾好,用過午膳,是趙松過來接她下的龍舟。
龍舟沒在江邊停著,行駛到了江中央,以防有謀逆者行刺,龍舟一路都不會太靠近岸邊。
接她的是個半新不舊的烏篷船,巧荷帶著耿舒寧從梯子上下去。
她人一站定,就被人勾著腰帶進了船艙內。
胤禛就著午後陽光打量耿舒寧,看到她這麻布衣裳和最尋常的婦人包髻,挑起眉來。
“怎麼這身打扮?”
耿舒寧平靜推開他,上下掃了眼胤禛藏藍色的錦緞袍子,還有鑲嵌著玉石的瓜皮帽,蹀躞帶上掛著的荷包都是雲錦的。
她輕嗤,“萬歲爺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您微服出行,我可沒有那些官員陪您過家家酒的興致,咱們還是分開走。”
胤禛拿扇子敲了她腦袋一下,“朕不蠢,過去還是阿哥的時候出門辦差的時候比你多多了,還能不知道什麼叫微服私行!”
耿舒寧捂著腦袋偷偷踢他腳尖,“那您這身打扮作甚?”
“在臺莊這低階,就您這尊貴模樣和陌生面容,就算猜不出您的身份,也都知道是跟隨皇上南下的人了,還能看到真實的臺莊嘛!”
胤禛哼笑:“看來你是不打算看看自個兒的產業了,得,那朕也不必替你操心。”
耿舒寧愣了下,她的產業……
她眼神猛地亮起來,“十三爺已經將鋪子開到了山東來?”
要是去纖蘿閣的話,她這裝扮確實進不去,到門口就得叫跑堂拿棉巾甩出來。
她咬著唇有些掙扎,鋪子有她三成幹利,她確實很想去看看,十三爺的戲是不是還像幾個月前那麼遜色。
可她今天更想去周邊轉轉,看看這邊的地質情況,跟百姓們好好聊聊。
胤禛拉她在船艙內坐下,無奈又敲她一下,“你就算想裝作普通百姓,你說話的口音,這身精細養出來的皮子,還有你歲寧居士的氣派,你當旁人真看不出來?”
耿舒寧仔細想了想,感覺他說得有道理。
哪怕是塗了黃皮子,故意跟莊稼婦人靠近,不是專業演員,她兩輩子養出來的氣場很難改變。
她有些沮喪:“那想了解這裡最真實的現狀,豈不是沒可能了?”
她不想看官員們粉飾過的太平,只有瞭解最真實的煙火人間,她才知道有些方案該做到什麼程度。
所有的策劃都需要真實且詳盡的背調,不然方案一定會出問題。
胤禛見她確實沒有去纖蘿閣的意思,笑著撫了下她髮髻,“到了岸上你聽爺的話,爺保證你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可好?”
耿舒寧抬眼瞭他,將信將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