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胤禛似笑非笑將手中的黑子彈蘇培盛腦門上,“你倒是比朕還懂。”
他怎麼不知道這個理兒,可惜那沒良心的,不需要他給做臉,非要當這宮裡唯一的倔驢。
蘇培盛哎喲一聲,捂著腦袋嘿嘿笑:“奴才哪兒懂啊,無非也就是旁觀者清,在您面前耍大刀罷了。”
“姑娘若對您不上心,跟旁人一樣,為了榮華富貴只管往您身上撲就是了,就是在乎您,才不願意在您面前丟了臉面呢。”
“雖然姑娘是為嬪主兒求了情,但您想熹嬪娘娘幹嘛來了?”
“這下可倒好,不但沒為難了姑娘,叫姑娘揚著巴掌把棗兒給扇嘴裡去,還不得不吃……”
蘇培盛咧開嘴笑得討巧,“要奴才說,還是這樣更快人心,這不也是憑著萬歲爺您給的底氣嗎?”
“姑娘若是不信您,也不敢明目張膽給嬪主兒求情不是?”
胤禛微微挑眉,這狗奴才還真把死水給說活了,倒也有幾分道理。
他身上的冷氣漸漸消停,懶洋洋將棋子扔回棋盒裡,若有所思。
“她真是吃味兒?”
旁的妃嬪拈酸吃醋,大多是撒嬌哭鬧給人使絆子,也就這混賬反其道行之,總幫著其他人說話,把他做了筏子。
蘇培盛篤定點頭:“奴才瞧得真真兒的,見到那東珠耳璫的時候,姑娘臉色瞬間就沉下來了。”
雖然看著像是冷了心,但誰說這不是吃醋呢?
就算不是,他也得叫這姑奶奶變成吃醋,鬧彆扭總比對萬歲爺不上心更好處置。
他們可經不起萬歲爺再貓一陣狗一陣地發作了。
胤禛面色和緩了不少,甚至唇角不自覺勾起笑來,蘇培盛有句話說到了他心坎裡。
若是心裡沒他,耿舒寧也沒必要耍性子叫他不痛快。
他沉吟片刻,吩咐道:“這幾日叫她好好歇著,安排巧荷去她身邊伺候著,再安排兩個手腳麻利地替她跑腿。”
翌日天還沒亮,耿舒寧因為生物鐘,朦朦朧朧醒過來,就覺得胳膊腿兒有些痠軟,不想起身。
她在宮裡一直都還算養尊處優,運動量不大,昨天沒少走路,還爬了好些樓梯,乳酸堆積,後返勁兒上來了。
她齜著牙想起來,可還沒爬起來呢,就聽到了不算大的敲門聲。
不等她吭聲,就有人進來了。
也沒叫她害怕,熟悉的聲音柔婉開口,“奴婢巧荷,遵蘇總管的吩咐,過來伺候姑娘。”
“姑娘起來了嗎?奴婢進來啦?”
耿舒寧略詫異,她認識巧荷,是跟在陳嬤嬤身邊那個小宮女。
陳嬤嬤說過,這小宮女是暗衛安排到慈寧宮,負責傳遞訊息的。
“進來吧。”她咬著牙爬起來,看巧荷提著熱水進來。
“你這是……”
巧荷趕緊上前扶她,輕聲解釋,“奴婢早前就叫安排去了內務府,等著蘇總管安排,往後奴婢就只管伺候您。”
“從圓明園到內城之前的路不好走,少不得顛簸,萬歲爺吩咐奴婢,早早給您準備好了止吐的茶水和蜜餞,昨兒個奴婢就準備好了給您按一按。”
“只是您從前頭回來就睡了,奴婢去取萬歲爺給您做的衣裳,怕貿然進來會驚著姑娘的覺,就一直在抱廈裡候著呢。”
耿舒寧沉默片刻,所以馬車裡的東西不是蘇培盛準備的。
她突然記起昨日的一個小細節,從曲藝樓上了馬車後,胤禛其實沒不老實。
是進了外城,馬車顛簸得她挪動屁股的時候,才被那人拉進了懷裡……一路都沒讓她沾著馬車。
她目光轉向巧荷從外間捧進來的幾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