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福晉三思而後行。”
完顏氏壓著狂跳的心窩子,微顫著手開啟信封,只半盞茶功夫,她那雙保養得宜的手就顫抖得越來越厲害。
最後竟拿不住信紙,臉色白得幾近透明,隱見灰敗之色。
允禵他怎麼敢?!
他這是要帶著完顏氏一起去死……不!連妾室的孃家怕是都逃不過,他怎麼敢啊!
婢女顧不得滿地信紙,驚呼:“主子——”
完顏氏猛地推開婢女,傾身向前,狼狽地摔在地上都感覺不到疼,只顧將幾張信紙揉成團。
這封信除了她,誰都不能看見。
她將信紙投入還沒收起來的玲瓏爐中,親眼看著信被燒成灰燼。
而後她踉蹌往外衝:“快——快扶我去爺書房!”
婢女更驚慌,“主子——”
“閉嘴!叫人抬軟轎過來!立刻!馬上!送我去書房!!”完顏氏啞著嗓子嘶吼出聲。
清明一過,京中關於耿氏出了個紅顏禍水的流言傳得更廣,連京畿一帶都傳出了小兒歌謠。
“四郎四郎,寵妾忘娘,正事不做,昏睡高堂,氣死老孃,要亡要亡……”
朗朗上口的歌謠甚至都傳進了宮裡。
朝堂上進諫的御史和大臣越來越多,後宮妃嬪也頻繁找著機會跟耿舒寧偶遇,人前人後的陰陽怪氣。
御駕親征帶來的勝利榮光只持續了一個月不到,就在這紛飛的流言中崩塌了大半。
誰都知道四郎是誰,高堂在哪兒。
所有人都在等,等皇上被逼得不得不處置不貞的狐媚子,抑或更加昏聵,叫太上皇出面處死妖婦。
但出乎京中許多參與或未參與的權貴大臣意料,他們這位萬歲爺格外沉得住氣。
連耿舒寧也好端端在養心殿裡,哪怕底下伺候得人愈發小心翼翼,她的好心情始終不變。
她也在等,等一個格外關鍵的人,做出些小玩意兒來,好打響她這場戰爭的第一炮。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皇上硬要壓下所有流言蜚語,拼著名聲受損也要坐視不理,護禍水周全的時候,耿舒寧等待的小玩意兒終於來了。
“轟——”
“嘭!嘭!嘭!”
驚天動地的巨響在京郊響起,甚至連京城中的百姓都有所感應。
叫人以為是地震了,鬼哭狼嚎地到處躲避,整個京城狼煙動地,混亂不已。
尤其是那些滿漢八旗的權貴人家,宗親大臣府上,甚至比百姓還要慌亂,因為……所有人家的家主都不在家。
在哪兒呢?
京郊大營演武場上,密密麻麻站著的,至少也是正四品官員。
連太上皇和覺羅氏一位年近古稀的一等公,漢人中最為學子尊崇的超一品文臣張玉書,都在此地。
他們看著山腳處跟蘑菇雲一樣的煙霧,還有幾百米外被打爛了的稻草人,目瞪口呆。
明明幾千人在場,卻陷入了極致的寂靜之中。
眾所周知的紅夷大炮,因為朝廷不夠重視,基本上只能打中五百米左右的距離,最遠也超不過千米。
可這比紅夷大炮更宏偉些的炮臺……山腳距離演武場,至少有四千米啊!
在外頭很難見到的鳥銃,試過的權貴也不在少數,他們所知最遠的射程也就一百米。
不是打不了更遠,只是超過百米基本上就沒什麼威力了。
可那些稻草人離演武場少說也得有兩百米。
康熙驚得站起身。
因為梁九功也被鎮住,他差點沒扶住腿上的固定鐵圈摔在地上,還是李德全給驚險扶住了。
他顧不上自己的狼狽,看向胤禛:“老四,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