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軒轅只是靜靜站著也不靠近,認真地看著她笑,隨後道:“我的母親要是活著,也應該笑得像你這樣好看。你笑起來真奪目,應該經常笑笑的。”
歐陽暖只是覺得他有趣,並不說話。
慕軒轅突然走近了兩步,目光帶著憐惜,輕輕拂來:“在這種環境下活著,人會不開心的。”
歐陽暖退開兩步,微笑道:“九皇子知道尤蘭花嗎?”
慕軒轅聽她這樣說,不覺一愣,眼中有幾分奇怪,道:“這是生長在大曆朝南方獨有的花,十分美麗奪目。”
歐陽暖坦然地笑:“尤蘭花十分美麗,且在大曆的南方隨處可見,因為那裡的氣候適合它生長,縱然要經歷風霜雨露,它也能長得很好,但若是你非要將它移植到北方,它三天就會死去。就像我一樣,我並沒有絲毫的不開心,儘管身邊危機四伏,我也能活得很好。可若是離開了這裡去了別處,我才會成了無根漂泊的人。”
慕軒轅並不回答,只是笑道:“你可相信這世間可有心有靈犀?”
這話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歐陽暖微笑,想了一想道:“九皇子今晚如何會出現在此處?”
慕軒轅道:“因為紅雪說你喜歡彈琴,我便去學了笛子,我想有一天能夠和你琴曲相合,可惜,我吹的並不好。”
雖然吹得不好,卻說得上情真意切,歐陽暖不由自主搖了搖頭。
慕軒轅矚目著她,靜靜道:“剛才的琴聲洩露你的心事,你不開心。”
歐陽暖不願對別人傾訴煩惱,只是低聲辯解道:“不過是隨便彈了一首曲子罷了。”
他道:“教我吹笛子的樂師說,曲通人心,我想,你定然是不開心,只是不想對我說。”
歐陽暖心中一動,想不到這個看上去粗豪的男子卻能想的這樣通透,不由得維持出一個淡淡的勉強的笑容。
慕軒轅走上來幾步,凝神瞧著歐陽暖,眸中流光溢彩,大有痴迷之態,手不自覺的抬起,似要撫上她的鬢髮。歐陽暖大怔,猛地倒退了一步,菖蒲連忙推開了慕軒轅,瞪大眼睛警惕地盯著他。
慕軒轅只覺得周遭那樣靜,身邊一株桂花,偶爾風吹過,幾乎可以很清楚地聽見細碎的桂花落地的聲音。月光並不怎麼明亮,然而這淡薄的光線落在歐陽暖鬢角的垂髮上,閃爍出黑亮而森冷的光澤,隔絕住他的溫情。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凝固成了一個僵硬的姿勢,終究只是無奈地收起。
歐陽暖回身離去,道:“抱歉,九皇子此舉終歸於禮不合,還是請回吧。”
十分寂靜,微聞得行走時裙褶觸碰的輕細聲響。歐陽暖遠遠走至最後一個轉角,瞥見他依舊站在原處。
紅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小姐,這個人挺可憐的。”
“哦,他是堂堂的九皇子,有什麼可憐的?”歐陽暖這樣道。
“奴婢也覺得,他對小姐是真心的,當初小姐若是嫁給他,也許會更開心,也就不用這樣操心了。”紅玉沒有回答,卻是菖蒲口沒遮攔地道。
“菖蒲,不要胡言亂語!”紅玉低聲斥責。
菖蒲一驚,一時語塞,慌忙就要跪下去。歐陽暖忙扶住她道:“沒關係,若是和我說話也要這樣小心翼翼,做人又有什麼意思呢。”
菖蒲低頭道:“奴婢說的是真話。”
歐陽暖看著她的頭頂,只是搖頭微笑:“你還是個孩子,哪裡懂得其中的厲害。他雖然是真心,可背後卻是高昌的皇室,又有哪個是好相與的呢?更何況他出身比較特殊,只怕在高昌的處境也是很艱難,他如果真的娶個異國女子回去,只會帶來更大的禍患,如今他也不過是為過去我對他的幫助而耿耿於懷,若是有一天,我成了他的累贅,焉知他不會放棄我呢?”
菖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