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曲縣同福客棧,一眾禁軍坐在一樓,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直髮愁。
這暴雨已經連續不斷下了三天三夜。
非但沒有減少半點,還給人一種要下個天荒地老的感覺。
有禁軍忍不住扭頭看向櫃檯的方向,“錢掌櫃,你們陽曲縣總下這麼大的暴雨嗎?”
突然被問到頭上,一身石青色袍服的錢掌櫃伸手撥拉了一下算盤,抬起頭來往大家的方向看了一眼,才搖頭道,“並不是,小老兒今年四十九歲了,我也是頭一次看到連著下這麼大的暴雨。”
問話的禁軍眉頭皺了皺,“那看來是我們運氣不好,這第一次來陽曲縣,竟然就被這暴雨給困住了。”
錢掌櫃沒說什麼,可耳邊聽著嘩嘩不停的雨聲,突然也沒什麼心情打算盤了,扭頭往大門外看去。
往日不是沒有下過這麼大的暴雨,但最多也就下幾個時辰就停了,還從來沒有試過連著下了三天三夜的。
雖說這一行人被困在客棧,他們能多賺些銀錢。可這暴雨再這麼連續不斷地下下去,也不是什麼好事。
他們家的客棧當初建的時候選了這塊地勢較高的地方,沒有被這雨水淹了。但其它地方,怕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特別是那些窮苦人家,平日裡沒什麼銀錢修繕屋子的。這會定然是外頭下暴雨,屋子裡頭漏著雨。
這寒冬臘月的,本就天冷,這雨一直下,還不知有多少年老的人和孤兒扛不過去凍死餓死。
還有地裡頭的那些莊稼,估計都得淹死了。
最重要的是,糧價還會上漲。
錢掌櫃越想越坐不住了,不行,他得讓人趕緊再去買些糧食回來,否則他這客棧也要受到影響。
真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錢掌櫃正擔憂客棧糧食不夠,客棧掌勺的李師傅就一臉急匆匆跑過來,“錢掌櫃,地窖裡的存糧僅夠今日吃,若是再不買些糧回來,明天就得斷頓了。”
錢掌櫃正準備讓李師傅別擔心,他馬上就讓人去買糧。沒想到他還沒開口,負責採買的竇管事緊皺著眉頭大步走進客棧。
“錢掌櫃,縣裡的糧店全都關門了,趕緊派人給東家送信,看看能不能給我們運些糧過來。”
錢掌櫃額頭上的皺紋能夾死蒼蠅,一臉不敢置通道,“你說什麼,縣裡的糧店全都關門了?此事是真的,還是謠傳?”
不怪錢掌櫃意外,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竇管事臉色很差,他剛從外面冒雨趕回來,衣袍下襬全溼了,又冷又餓,可他此刻也顧不上這些。
“錢掌櫃,此事是真的。早上我見地窖裡存糧不多了,想著去糧店買些回來。誰知我將縣裡的七八家糧店全都跑遍了,無一家開門。
我好不容易找了兩家糧店的東家,一問才知他們店裡的糧食本就不多。眼見下了三天的暴雨,他們擔心收購不到糧食,擔心自己都沒糧吃。所以剩下的那點糧他們不賣了,要留著自己吃。”
“我本想求他們勻些糧賣給我們,但那些東家都不願意。錢掌櫃,趕緊讓人給東家送信吧。”
錢掌櫃臉色越來越難看,“據我所知,東家手裡的存糧也不多。而且他在淮府,路途遙遠又下著暴雨,就算是有糧也沒辦法給我們送過來。”
這下不但錢掌櫃和竇管事擔憂,就連那些禁軍都坐不住了。沒糧食,他們這些人也得捱餓。
大家紛紛起身去找龐統領。
聽完大家的話,龐統領也頭疼。他們人多,沒糧食,這可難辦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不是有錢就能辦好的事。
龐統領猶豫了一下,也只能將事情告知皇上。
“沒糧?縣裡的糧店都關門了?”皇上臉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