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也好奇那花轎為什麼會來凌府。
他們家既沒人娶妻,也沒姑娘出嫁,怎麼突然間冒出來一頂花轎。
按說結婚這麼大的事,迎親的人不可能走錯門吧。
見那婆子說不清楚,大家都忍不住好奇,紛紛想要出去看一個究竟。
就連凌初都忍不住想要去看一看是哪家鬧出來的烏龍事。
餘光看到依然垂眸喝茶的董氏,凌初眉頭輕蹙,不知為何,她覺得她娘今天似乎太安靜了。
除了最開始她問婚事是不是退了時,她回了一句,後面幾乎都沒開口。
而且聽到花轎,別人都詫異,只有她,似乎沒有什麼奇怪。
凌初正不解,忽然花廳門口傳來一陣高亢的笑聲,“哎喲,大家都在等著了呀,看來我來得正好,沒有誤了吉時。”
大家都一臉好奇地瞪著眼前這位穿著一身新衣,頭上簪著大紅花朵,濃妝豔抹,一邊甩著帕子,一邊誇張地笑著的婆子。
這一身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媒婆。
往常這種時候,三個兒媳都會搶著說話,可自從二夫人啞了,三夫人摔斷了腿,這兩個都安靜了下去。
太夫人見董氏今天也不開口,她只好親自問媒婆,“這位大嫂子怎麼稱呼,這裡是凌府,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在座的人,幾乎都在等著看媒婆的烏龍笑話。
可出乎意料的是,媒婆的神情沒有半點變化,仍是那副誇張的笑臉,“哎喲,太夫人,看您這話說的,我高嫂子當了多年的冰人,迎過的親不計其數,怎會鬧出這等笑話來。”
“可是……”
太夫人皺著眉頭剛一開口,就被媒婆打斷了,“你們府上,就是前戶部尚書府,可對?”
若是往常,太夫人被人打斷話,她早就冷了臉色。可這會實在是太意外了,她都顧不上計較這媒婆的無禮。
太夫人眉頭都皺成了川字,“高嫂子沒說錯,但我們府上……”
話說到一半,那媒婆雙掌合攏一拍,再一次打斷了太夫人的話,“那就沒錯,我高嫂子是不可能鬧出走錯地方迎錯親那等笑話來。”
不等太夫人再開口,那媒婆對著上首的太夫人和凌尚書福禮,“恭喜凌尚書,恭喜太夫人……”
凌懋冷著臉,將手裡的茶盞擱到旁邊的茶桌上,毫不客氣地開口打斷了媒婆的話,“喜從何來?”
見他一臉威嚴,媒婆誇張的笑容一頓,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若凌懋還是戶部尚書,這媒婆自然不敢放肆,可如今他已沒了官身,不過一介庶民。
這媒婆心裡沒什麼懼意。
又是一臉誇張的笑容。
可凌尚書為官多年,又哪裡看不出她的心思。
還沒等媒婆開口,又冷著臉問,“說吧,既然你沒走錯路,今日所為何來?”
“我是冰人,帶著花轎而來,自然是迎親啊。”對凌懋的冷眼,媒人雖然將那誇張的笑意收了收,但看著也沒多大敬意。
見媒婆不像說笑,凌懋眉頭擰了起來,“可我凌府,既沒人娶妻,也沒人出嫁,你迎的哪一門子親?”
不等媒婆開口,凌懋又追問了一句,“你是為哪家迎親,迎娶的又是何人?”
媒婆甩了甩拍子,又恢復了先前那誇張的笑容,“哪家,自然是趙國公府趙家啊,至於我今天要接的人,除了你們家大姑娘,還能有誰。”
媒婆這話一出,大家詫異地瞪圓了眼。
凌初跟趙國公府的婚事,昨天董氏不是已經去退了嗎?
太夫人跟大家也一樣詫異,甚至都以為聽錯了,“高嫂子,你剛剛說什麼?你今天來,是幫趙國公府迎娶我家嫡長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