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整整在樹上待了一整個晚上,直到太陽從山的那邊升起才穿過薄霧回了營帳。
竊玉不是很喜歡打仗,但如果要完成這次的外派任務,一場戰爭是不可避免的,瑲玹絕無可能引頸就戮,自己投降。
她在等待,她正在成為一個優秀的獵人,在等待一個一擊即中的機會。
清水鎮再也沒有熟人到訪,但只要是老練的政客就不會忽略這個小地方。
那日將皓翎王姬和塗山族長引進清水鎮的人有不少探子看見了,霸佔北漠的大妖,蠱雕如是。
不是他們眼睛有多尖,學識有多淵博,是人家直接把標準答案貼你腦門上了,想裝聾作啞都難。
不知從哪傳出的訊息,妖族最強戰力——相柳,加上四位鎮守一方的大妖全投奔了辰榮義軍。
妖族不懂得那些彎彎繞繞,但人家不蠢,老大都跑到人家陣營去了,他們這些個小蝦米反正在哪都是炮灰,不如跟著老大穩妥。
於是乎,但凡有些實力的妖族瘋狂湧入清水鎮。
一開始那些鎮民還慌得不行,直到他們發現那些個“窮兇極惡”的妖怪基本上只在後山待著,往前來也是買些東西,才漸漸放下心來。
清水鎮自從被竊玉佈下結界之後,瑲玹就對裡面的狀況失去了判斷。
不是每一個妖族都會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進入清水鎮的,他們根本無從判斷辰榮軍到底有多少人。
只能扯著進去過的小夭不斷盤問,可是小夭當時只顧著看相柳了,哪裡有心思觀察辰榮軍的情況,自然是一問三不知。
西炎貴族本就對天幕上顯示的瑲玹對小夭的維護心有不滿,如今更是怨言頗深,惹得她每日只在皇宮中或者是塗山待著,瑲玹去盪鞦韆的頻率也逐漸上升。
“她是你姐姐,不管管?”
辰榮馨悅自從接到兄長死訊之後,就再沒穿過從前那般鮮豔的顏色,現下的一身黑衣更是叫人認不出。
阿念素著臉,身上只著一件中衣,跪坐在馨悅對面姿態優雅地沏著茶水。
“我怎麼管,人家可是老西炎王的外孫,如今西炎王的好妹妹,不比我這個不值錢的王后強嗎?”
“哼。”馨悅哼笑一聲,從窄袖中取出一小節密封的銅管。
“給,你要的東西。”
阿念:“多謝了。”
馨悅伸手按住銅管不讓阿念拿走,“你真的放下了嗎?你與我不同,我嫁給瑲玹本就是為了權勢,你卻是真的喜歡他,你需要給我一個完美的理由,否則,沒有信任的盟友風一吹就散了。”
阿念這才緩緩抬起頭,露出像湖水一樣平靜的眼眸。
“我現在只在乎皓翎,還有我娘。你大可放心。”
猶豫一會兒,還是拿出了一個小巧的玉盒。
“同心蠱,種下之後,你死我也活不成,你若是不放心,我現在就能種上。”
“你……”
馨悅直接伸手開啟了盒子,“我對你的信任有限,種吧。”
阿念毫不猶豫伸手,任由蠱蟲咬破她的指尖,鑽入她的身體。
……
莽虎抱著大腿粗的胳膊,打眼一瞧就是莽夫標配。
蒲扇大的巴掌拍上一旁如是的背,沒打上還險些被削了鼻子,訕訕地把胳膊艱難地抱回去,試圖營造一種聰明人的氣質。
“你說,殿下這幾天跑到院子裡發啥呆呢?一動不動,比山上的石頭還僵硬。”
說著,拍拍腦門,“不會咱們剛投奔過來,殿下就要坐化了吧。”
如是沒來得及抬起手,莽虎就被一隻小手按到旁邊的花圃裡。
好聽的女聲從後面傳來,“要是沒事幹就去幫著建房子,少擱這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