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得更微小了。
是公司同事,有自己部門的,也有別的部門。想來是他們那組的夥伴不辱使命地把人都帶回來了。
那剩半具的是駱鐵軍,只有腰往上的部分。秦康覺得他知道上哪能找到另一半。
於是他就去了,平時不準進入的領導餐廳。
看起來卡式爐的氣也用完了,不然領導們也不會有憶苦思甜的興致去吃生食。
爆炸發生時,他們正忙著大啃連著筋的棒骨,這多少影響了各位的遺容。
朱福龍坐的位置讓他的後背不幸正面迎接了火焰,表皮充分的美拉德反應,此刻在誘惑著秦康。
用刀片了一小塊炭燒豬頸肉下來,秦康嚼了嚼,痛苦面具上臉,馬上又吐了出來。
這沒騸過的豬太騷氣了。
肉還老,像是錯把橡皮筋當成了口香糖。
“老朱啊老朱。你這高瞻遠矚運籌帷幄的,四捨五入也能算是頭靈獸了吧。別人家的肉是入口即化,味道鮮美,還能讓食用者的靈力肉眼可見的暴漲。你咋就這麼粗鄙不堪呢?”
又搜尋了一番,秦康順走了朱福龍腕子上的歐麥茄,居然沒停走,這質量槓槓的。
末世裡能有塊表看時間,總是有用的。
公司已經無了。不說這牆塌頂漏四面透風,就說還有那麼多屍體相伴,秦康也不敢留下。
他想到的是消防站,離這裡不遠,往東北角方向。
這麼大動靜,消防站肯定是知道的。
可是過了那麼久也沒人過來,是過不來嗎?秦康決定去看看。
雪很難得的停了。
有了上一次,該說是前世嗎?總之靠著雪地裡行走的經驗加持,秦康這一路還算輕鬆。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方位。
秦康聽說,人族其實很難走出直線,很多野外迷路的人到後來都是絕望地發現,繞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點。
好在目標很快就出現在視野。
走近一看,卻是一輛消防車。
整輛車以縱向為軸,四十五度側翻著,有一半都埋沒在皚皚白雪中。
露出來的部分,在雪白中隱透出點點鮮紅。像是隻吸飽血的蚊子被拍死在牆上,事後覺得過於埋汰又草草刷了道粉。
這感覺有些不祥。
秦康記得,這一片除了農田,還有不少的魚塘。
消防車的門虛掩著,駕駛室裡面嚴重違反交規地蜷著十七個人,都是消防員。曾經是。
衣服上凝掛著冰凌,看著像是凍死的。
秦康又一次驅動著想象力。
這應該是災變後一次激進的行動,當時積雪大概比現在少些,路面已經看不太清。他們把車強行開出來,從魚塘上碾過,冰面破裂吞噬掉了半邊的車身。
隊員們嘗試過自救,但顯然是失敗了。沾了水的厚衣服,斷絕了b計劃的任何可能性。
隊員們被困在車裡,沒吃沒喝,燃油用盡。捱到了最後一刻,他們只能抱團取暖,無望地目送彼此流逝的生命。
很難說他們當時的目的地是不是秦康的公司。這個問題永遠沒有答案了。
車的四周有一些腳印,是新留下的。
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公司往東北方向派的物資收集小組。
這兩位,在爆炸後沒有見到。
至少證明方向沒有走錯,秦康在心裡給自己打氣。
這一次自我激勵取得了效果,比平時都要快一些。又走了約有一個小時,一座紅色建築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