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的?”一個看守彈掉指間的菸屁股,氣勢洶洶。
“幹什麼?來超市還能幹啥,買東西唄。”張良勇一臉的納悶。
“走走走。”另一個看守滿臉的不耐,手一抬指著一旁牆上貼的告示,“看清楚了再來!”
那是一張A4紙,貼的有點歪,手寫的馬克筆字跡更是潦草,標題是物資領用須知。
告示的大意是說,這家超市已經被政府徵用,居民可以來領取食物和日用品,要用黃金來換,具體面議。
既沒有紅頭,也沒蓋印章,文字表述放在九年制義務教育裡也是拉低平均分的存在。
還想再套幾句,看守不問二話要先看到黃金,這下一夥窮光蛋自然是被攆了出來。
眾人一合計,決定躲一旁再候一會兒。約莫三根菸的功夫,門內閃出一個女子的臉,頂著副碩大的蛤蟆墨鏡。只見她先是縮在門口探頭朝著左右望了望,除了看守沒見著別人,這才提著個購物袋冒出身來。
女人身材高挑,踩著高跟鞋竟是一路疾走。擠過兩個看守,屁股上捱了一拍。她猛回頭,終是什麼也沒說,又行色匆匆地走了。身後傳來一陣的嬉笑。
鄭海示意跟上,一行人悄摸摸尾行於後。走出一段,丟下張良勇和走路不便的吳迪,和秦康一起上前,一左一右夾住女人去路。
在女人驚呼救命前一刻,秦康以迅捷又恰到好處的力度捂住她的嘴,告訴她自己沒有惡意,只是問幾句話。
女人臉上還有警惕,經過一分鐘的平靜後終於願意開口。她就是錦廬的居民,災變後通訊中斷,交通不捷,一直等不到援助。家裡很快沒有吃的了。就在兩天前,聽人說起這裡的三姆重新開張了,但是隻收黃金,她就過來了,算上今天已是第二次來。
“什麼價?”秦康問到行情。
“別提了。”女人咬著下嘴唇:“前天5克黃金還能換一包泡麵,今天就要20克了。誰家裡有那麼多黃貨啊?”
“政府也不管嗎?”鄭海一臉狐疑。
“管個屁!”女人的聲音裡湧上了憤怒,還有些絕望:“就剛開始兩天還有廣播,後面再沒看見過政府的人。超市這幫人根本就是黑社會,是流氓地痞!”
“而且他們除了黃金,還收別的。”秦康說得很慢,尤其是最後兩字。
女人一把摘下墨鏡,眼裡噙著淚水,屈辱中還有最後的倔強。“我也是為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