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金龍是被凍醒的,醒來的第一刻,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咦,這裡是野鴨湖,我怎麼還在這裡?”
羅金龍看了眼手上的運動手錶,“8點41分?不對啊,平時這個時候,我已經回到家做著美夢了,今天,怎麼在這裡睡著了?”
今天是12月21日星期天,距離新年只有最後一個星期,原本人跡罕至的野鴨湖,今天顯得更加安靜冷清。
剛剛醒來的羅金龍不記得自己怎麼睡在了這裡,又已經睡了多久,他只知道,現在好冷好冷!
趕緊緊了緊衣領,儘量減少一點熱量的蒸發,可是沒有用,他似乎已經睡了很久,手指、脖頸、耳垂、鼻子,凡是露在外面的面板,好像都已經凍僵。
當然,這些不是重點。
“血,我的手上怎麼有血!”
羅金龍連忙起身,四處檢視,自己是坐在公園的一條木質休閒椅上,此刻,冰冷的椅子上,除了自己剛剛留下的屁股印子和背影,並沒有任何血跡。
羅金龍慌張地看了自己身上,上上下下,前前後後,衣服並沒有破損,也沒有血跡流出。
“這個血是哪裡來的?這是誰的血!”
李義鈞瞪大了眼睛,壓制不住地喊出了口,幸好此刻的野鴨湖分外寧靜,周圍並沒有任何人聽見他的喊聲。
“到底怎麼了,今天到底怎麼了!”
羅金龍心神不寧,嘴裡碎碎唸叨,趕忙跑到不遠處的湖邊,跨過不高的圍欄,蹲下身伸出血手清理了起來。
十二月的湖水分外冰涼,可哪怕接近零度的冰水,也僅僅只是安撫了一絲他躁動不安的心情。
一邊洗手,靠著湖水的倒影,羅金龍看見了湖面上的自己,蒼白的面色,殘留著一絲絲的血跡,還有他驚慌的眼神,“我到底怎麼了?”
記憶回湧,羅金龍回憶起今天早上的種種。
早上六點鐘多,他和平時一樣,趁著朦朧還漆黑的晨霧,在家門口掃了一輛小黃車,用接近三十的速度騎行到了目的地。
每天,無論颳風下雨,羅金龍都會來到這裡跑步打卡的野鴨湖。
七公里,大約十五分鐘的快速騎行,是羅金龍日常的熱身方式。
下車,還車,開始跑步,一切如常……
第一圈慢跑,18分鐘,回到;
第二圈,衝刺跑,12分鐘,稀疏平常;
第三圈繼續慢跑……
“咦,不對,我的頭好疼,好像忘記了為什麼……”
記憶裡,第三圈開始的時候,沒過多遠,羅金龍好像遇到了一個人。
“奇怪了,我怎麼不記得他的模樣了?”
記憶中,那個全身黑衣緊緊包裹的,似乎是個男人,他似乎向羅金龍問了路,似乎說了什麼。
這個黑衣男人似乎是走路過來,似乎又是騎著車過來的……
“想不起來,想不起來了,為什麼會這樣?”
再之後,記憶徹底失了方寸,羅金龍徹底失去了這段記憶。
手是洗乾淨了,可是羅金龍知道,自己的靈魂,好像髒了。
順著原路返回,羅金龍再次掃了一輛小黃車,只是回去的路上,再也沒有風馳電掣,而是有些心不在焉。
還好今天是週日,路上四輪和兩輪的車很少,因為天冷,大家的車速都不快,就是如此,羅金龍才險之又險的避過了幾次可能的追尾和迎頭相撞。
平時十多分鐘就騎完的路程,羅金龍今天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騎了多久。
回到了武館,他沒有在熟悉的路邊攤買下一份早點,而是直接在父親和其他學員驚詫的目光中,魂不守舍的回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