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蘅手中的匕首‘砰’的聲墜落地面,她的手上臉上都被濺了血。
她心跳如鼓,面容卻極為清冷鎮定。
“說,是誰派你來的?!”
司機臉色蒼白的嗤了聲,沒有吭聲。
“不說也可以。”薛允辭嗓音冷硬的啟唇:“我現在就將你送回警調局,一定會嚴加審問,直到你說為止。”
薛允辭剛想押著他走。
他唇角忽然陰毒一笑,被捆在後背的手忽地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瓶子,然後他站起身藉著角度將瓶子裡的液體朝寧蘅臉上潑過去!
剎那之間。
薛允辭驀地擋在了她的面前。
皮肉被燒焦的聲音驟然響起,薛允辭一張本就冷白的面容變得慘白慘白!
是硫酸。
寧蘅意識到這點,狠狠得踹了司機一腳,然後嗓音驚慌又破碎的說道:“哥,我帶你去醫院……”
薛允辭感受著液體腐蝕骨頭的蝕骨痛感,站都站不穩,只能強撐著點頭。
寧蘅打了帝都第一醫院的急救電話。
因為就在醫院後方。
他們來的非常快。
不過五分鐘的時間,便將薛允辭和地上流血過多都快要昏迷的司機帶走。
到達醫院。
醫生為薛允辭處理傷口。
他的傷是在後背,他向來耐冷,穿著極薄,黑色外套已經和被燒焦黏在了一起,寧蘅光是看著那傷口,眼眶便通紅一片。
這該有多疼啊……
又是她。
又是因為她。
又是為了保護她。
嫣嫣和哥哥,一前一後的因為保護她而被人傷害。
為什麼。
為什麼事情會逐漸變成這樣。
到底是從哪一步開始做錯的……
薛允辭竭力地忍著一陣一陣的痛感,對著她扯出一抹微笑:“哭什麼,我都沒哭,你還哭了。”
寧蘅見他這種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咬著下唇氣的說道:“哥,你說等到嫣嫣醒了,看到你身上的疤,她會不會就嫌棄你,不要你了……”
薛允辭思忖了兩秒,腦中掠過女人嬌媚動情的臉,最後輕笑了聲。
“不會。”
“放心吧。”
他非常篤定的說,“只要是我,她都喜歡。”
寧蘅哭著罵他:“真是厚臉皮。”
“我最瞭解嫣嫣了,她最不喜歡身上帶疤的,你肯定會嚇到她。”
空氣裡陷入一陣沉默。
別無他的原因。
只因為——
他們正在談論的這個人,現在正在IcU病房裡久睡不醒,整天用著各式各樣的儀器,才能勉強吊著生命。
甚至,完全不知道何時能醒。
寧蘅淚水啪嗒啪嗒的流。
薛允辭輕輕安撫著她:“別擔心,她會沒事的。”
“如果她見到你,一定希望你每天都能開開心心的。”
“你也要,開開心心的迎接她的歸來。”
寧蘅泣不成聲。
……
薛允辭的傷不輕,還需要掛水。
警調局的隊員也來了,有幾人將那名被搶救之後的司機控制起來,還有幾人守著薛允辭。
而寧蘅就是在有人守著薛允辭之後,才出了門。
薛允辭在她臨行前囑咐她,回去好好休息。
她應了。
她出了醫院,站在冬日還算是溫暖的太陽底下,卻覺得徹骨寒意。
從索菲城堡之後,發生的所有事,一樁樁,一件件,全部印入腦海中,浮光掠影,明明滅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