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似乎有回聲。
寧蘅這一刻大腦一片空白。
“你說什麼?”
護士以為她是驚喜過了頭:“你懷孕了,你不知道嗎?孩子已經將近七週了,孩子的父親也不知道嗎?”
寧蘅神色還處於一片愣怔。
護士接著說道:“我建議你現在聯絡一下孩子的父親,你太過勞累,營養不足睡眠不足,有滑胎徵兆,主任醫師那邊建議你最近需要在醫院住院觀察幾天,你可以打電話讓孩子的父親來照顧你。”
寧蘅驟然掐緊了指尖。
孩子……
這個孩子,來的這樣猝不及防,不合時宜。
不該來的……
他不該來的……
寧蘅只覺得天旋地轉,她處在一陣極大的震詫之中,就連護士連續喚了她三遍,她也沒有聽到。
第四遍,她回神。
護士見她的神情,又看著她看起來也不過是二十歲出頭的模樣,大抵心中也有了某種猜測,於是便說道:“寧小姐,我們醫院只是給予您建議,如果您再繼續這樣勞碌的話,孩子極有可能保不住,您好好為您的身體和這個孩子做決定。”
護士走後。
寧蘅癱坐在床上。
她用手輕撫著小腹那裡。
這真是一個很奇妙的感覺,這裡,竟然有了一個小生命。
她在腦中仔仔細細的想了想……
這個孩子,好像是在朝奚小鎮的那晚懷上的。
因為只有那一晚,他們並沒有做任何的安全措施。
他可真頑強。
在她經歷過這樣大徹大痛,大悲大苦之後,他依然好好的活著……
只是。
如今,他快要扛不住了。
是救他。
還是不救。
全在她自己。
寧蘅緩緩地闔上眼睛,聽到空氣中窗簾被風聲吹起地沙沙響動,聞著從窗外吹進來的淡淡梅香,腦中思緒紛亂之間,閃過無數張神態不同的臉。
有傅瑾州的。
有蘇嫣的。
有傅瑾州溫柔的哄著她,縱著她,捧著她,吻著她。還有在老宅的那晚他哄騙著她,要她給他生一個孩子。
有蘇嫣笑著鼓勵她,在舞臺下給她打氣,在眾人面前為她撐腰,風裡雨裡,陪伴著她,生死關頭,保護著她。
心底彷彿有一塊秒錶。
滴滴答答的響著。
等待響到第十下的時候,她緩慢睜開眼睛,似乎已經做了某種決定。
她起身。
轉身離開了醫院。
……
警調局。
薛允辭剛從審訊室內出來。
這幾天警調局暗地裡逮捕了不少人,他們有的躲到了寮國,有的躲到了緬甸,還有的,躲在某西歐國家的下水道被警調隊員逮捕歸案。
透過這些人。
很多案件細節,正在一一被破解。
寧蘅回來的時候,薛允辭一眼便看到了她的臉色有些不對勁:“臉色怎麼這麼差?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
寧蘅問道:“那條毛毯的材質和購買渠道搜查對比下來了嗎?和安漾西買的那條吻合嗎?”
薛允辭下頜緊繃,黑沉沉的眸子裡,情緒難辨。
最後,他緩緩搖頭。
……還是失敗了麼?
寧蘅有些挫敗。
當真是狡兔三窟嗎?
不。
她不信。
一定會留下痕跡的。
一定會。
薛允辭輕拍她的肩膀:“阿蘅,不要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