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今宴睡得很不安穩,晚間父母爭吵的話語在夢裡仍然是斷斷續續的。
夢裡的他仍然在一個角落裡躲著,母親崩潰的神情和父親的淡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兩個人就像水和火,本身就容不到一起。
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大,謝今宴蹲在角落裡的身體也抖的愈發厲害,一股窒息感從身體深處湧了上來。
他一把抓住胸脯前面的領子,大口呼吸著。
衣料被主人死死地絞在手心裡,覆蓋著的那一塊面板正大幅度起伏著,汲取氧氣的動作愈發急切。
無法呼吸的感覺越來越重,謝今宴在夢裡拼命掙扎著,那雙紫色的眸子終於在現實的燈光下睜開。
然而缺氧感依舊沒有消失,脖子處不知名的壓力仍在繼續壓迫。
眼皮的重力在阻止著謝今宴睜開眼睛,但透過模糊的視線,在小夜燈昏黃燈光下他辨認出了母親熟悉的面容。
“媽...媽媽。”
女人的手正死死的掐在他的脖頸上,謝今宴拼命從氣管裡擠出了破碎的詞語,卻沒能讓女人的力氣鬆開絲毫。
曲文瓊的神色癲狂,說出來的話也顛三倒四,平時細聲細氣的語氣在此刻徹底尖銳了起來。
“為什麼我會生下你,就是你才讓我離不開謝家!!!”
“憑什麼他在搶救室裡搶救,而你安安穩穩地躺在這?!”
曲文瓊棕色眸子裡的怨恨爆發式地噴湧而出,如瀑布般全部砸在了謝今宴的身上。
“因為你他甚至不允許我去醫院!!!”
窒息感越來越強烈,求生的本能讓謝今宴拼命掙扎著,他不停地試圖用手去掰開曲文瓊掐在他脖子上的手。
然而一個僅有四歲,且還有些營養不良的小孩力氣如何和一個成年人比。
感受不到曲文瓊手臂絲毫的移動,隨著氧氣越來越稀少,謝今宴紫色的眸子逐漸暗淡下來。
絕望將他的心臟籠罩,他不知道心臟處傳來的痛感是因為缺氧還是自己即將死於母親的手下。
掙扎的力氣漸漸變小,謝今宴紫色眸子裡的淚水在眼眶中轉了一圈,最終卻沒有落下。
紫色的眸子緩慢閉上,他開始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最近發生的事情如走馬燈一樣在他的腦海裡轉著,疲憊感不斷上湧,眼皮好像又重了很多。
就在最後一絲氧氣也要脫離身體時,脖頸上的力道突然鬆開了。
謝今宴茫然地睜開了眼睛,氧氣在一瞬間大量灌入,他面色潮紅的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著,耳邊是曲文瓊撕心裂肺的哭泣聲。
“他要死了啊...”
女人的情緒在這一瞬間徹底崩潰,眼淚不斷地往外湧,好似要把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
謝今宴的咳嗽怎麼止也止不住,他一邊拼命地試圖壓下喉間不斷上湧的癢意,一邊被曲文瓊劇烈的情緒罩在原地不得動彈。
母親在眼前哭泣,謝今宴下意識地想要向前,可是脖頸處的痛感在鮮明地提醒他剛剛發生了什麼。
然而就是在他猶豫地這麼一會,曲文瓊倏然看向了他。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在那短短的幾十秒裡,崩潰的女人就好像把上半輩子的眼淚全部流完,怨恨重新染上了她的面孔。
她一把抓住尚未從窒息中緩過來的謝今宴,用力地把他往外面拽去。
“媽媽,不要!”
心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烈,謝今宴開始拼命地掙扎。
可是剛剛的缺氧已經讓他的四肢癱軟無力,哪怕他已經盡力地雙手扒住了門框,卻依然被曲文瓊拖出了房間。
女人一路把謝今宴帶到了一樓,期間謝今宴試圖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