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周圍人竊竊私語的交談聲,拖著一號的日本兵就像完全沒有聽到一樣,繼續拖著一號往外走。
他聽到一號說話了,知道一號還沒死,但是那又怎樣?不管他死沒死,現在都沒有利用價值了,就要被拖出去扔掉。
一號看著繼續拖著自己往前走的日本兵突然之間好像明白了什麼,他知道日本兵肯定聽到了自己的呼喊,但是依然拉著他往外走,結果就很明顯了,日本兵並不打算放過他。
一號其實這時候已經痛的沒有知覺了,即將死亡的他腎上腺素瘋狂分泌。
腦袋上磕出來的洞一直在流血,隨著身體裡所剩無幾的血液一起流失的還有他的體溫。
他的四肢末端開始供血不足,感覺到冷,一號突然感覺特別累,愣愣的盯著頭頂上的天花板,看著燈一盞一盞的倒退。
他突然不想掙扎了,好像掙扎也沒有用,難道就因為自己的掙扎,日本兵就會放過自己嗎?他心裡非常清楚,不會的,日本兵不會放過自己。
一號就那麼看著牢房裡的天花板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隨著門的開啟與關閉,他被動地進入走廊,被日本兵拽著腳拖在地上。
一號就這樣一路被拖拽著下樓梯來到一樓,到了一樓之後,鐵門與木門相繼被開啟,他看到了湛藍的天空。
湛藍的天空中飄蕩著幾朵白雲,白雲異常厚重,好像伸手就能摸得到一樣,陽光從幾朵白雲的縫隙中灑到地上,是一個不錯的晴天。
一號以前看過無數次天空,但他從來沒有在意過,現在他覺得天空真美啊。
失血過多使他視線模糊,體內分泌的腎上腺素好像也用完了,他感覺自己好像快死了。
他在雪地上被拖拽著一路往前,他漫不經心的打量,四周時發現這好像不是他們被帶過來的正門,應該是一個類似於後門一樣的地方。
緊接著,他那幾乎已經不能正常工作的鼻子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氣味,那是什麼東西?被燒焦的氣味。
但他身體各項機能已經瀕臨崩潰,無法正常的工作,他分辨不出來這股焦臭味是什麼味道,現在的他連思考都很困難。
拖拽著一號的日本兵停下,他上前與前方几個好像原本就在這兒的日本兵交涉。
一號躺在地上,到了現在他也沒什麼畏懼的感覺,有一種接受命運的坦然。
躺在地上的一號模糊的看到自己右邊好像有一個特別高大的物體,臨死前反而有了強烈的好奇心。
他用力的斜著眼睛,終於看清楚了。
他右邊特別高的物體是一座堆放著層層疊疊人類的屍山,屍山上的屍體死狀各不相同。
屍體數量過多來不及處理於是堆疊在一起,再加上寒冷的天氣。
這些堆疊在一起的屍體被凍成了一座牢固的冰山,扭曲的屍體上面疊加著更扭曲的屍體。
這座屍山上,有的屍體被剝去了全部的面板,因為寒冷,從遠處看像是被一層紅色的冰殼包裹住;
有的屍體肚子被整個剖開,一號甚至在她的肚子裡看到了被肢解的已經成型了的嬰兒。
有的屍體全身浮腫青紫,肚皮鼓的好像一碰就要炸開,不知道被做了什麼樣的實驗;
有的屍體整個腦袋被從中間環形切開一分為二,只剩下了空空的頭蓋骨,腦子不知道去了哪裡。
當然了,除了這些形狀各異的屍體,屍山上更多的其實是各種屍體碎塊。
數不清的手腳與內臟,還有已經變成基石的血肉碎塊。
人間煉獄不過如此。
一號瞪大看東西已經模糊不清的雙眼,雙眼中血絲暴起,張大嘴想要尖叫出來,但他只發出了嘶啞的“嗬嗬”聲。
看著這高達七八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