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一回府便聽說,徐氏從小佛堂裡被放出來了。
而且府中上下個個都喜氣洋洋,彷彿有什麼大喜事。
沈珍給秋杏使了個眼色。
秋杏心領神會,悄悄退了下去。
「門口風大,仔細著了風寒。」沈長平遞上一件披風。
沈珍圍上披風,向他道謝:「多謝大哥哥。」
「進去說話吧。父親在等你。」
「好。」
巧了,她正好也想見見這個「好」父親。
沈國公和徐氏正坐在前廳喝茶,等著二人的到來。
「父親,孩兒將七妹妹接回來了。」
沈國公放下茶盞:「嗯。回來便好。你在定王府住了這些時日,都不知道外面是怎麼傳你的。」
「左不過都是些老掉牙的酸話而已。」
沈珍坐了下來,解下披風交到春桃手裡:「父親既然介意,何不早早將女兒接回來?哦,也是,若不是定王殿下出手相助,女兒怕是早就死在這國公府裡了吧。」
沈國公不自然地摸摸鼻子,不怒自威道:「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為父難道沒有請太醫,沒有讓你吃藥嗎?是你自個兒一心向死,怨不得旁人!」
「我為什麼一心向死,父親難道不知道嗎?」
沈國公一轉頭,便對上她的視線,不消片刻便心虛地轉向別處,不耐煩地擺擺手:「好了好了,你大病初癒,為父不與你多計較,回去好生歇著吧。過段時間為父親自帶你去定王府向殿下道謝。」
就憑那日蕭玠說的話,沈國公便知曉他定然是對沈珍有意。
沈家若是能攀上定王這尊大佛,何愁沒有來日?
思及此,沈國公便展露笑顏,連帶著對沈珍都多了幾分和顏悅色:「你若是想吃些什麼,儘管吩咐廚房。趕明兒也讓大娘子帶你上街置辦幾身行頭。你瞧瞧你穿的,未免太過寒酸了些,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國公府苛待你。」
沈珍瞧他的模樣心裡便猜到了七八分。
敢情是想將她做人情送給蕭玠,好得到定王府的庇護。
賣女求榮,真是…有夠噁心的。
徐氏也趕緊出來附和道:「國公爺說得對,明兒個我就帶阿珍去街上轉轉。阿珍若是有看上的東西,儘管和母親說。」
「多謝母親。還未恭喜母親,終於從小佛堂裡出來了。」
徐氏面色一變,但很快便想到了什麼,又揚起了笑容:「從前是母親做錯了事,阿珍可不要同母親計較了。」
「您是長輩,阿珍自然不敢。」
誰還不會裝了。
廳內氣氛頗有些尷尬,最後還是沈長平出來打了圓場:「父親,母親,阿珍今日舟車勞頓,想必也累了,還是早些讓她回去歇息吧。」
沈國公點點頭:「你們都回去吧。」
「女兒告退。」
沈珍回了遙園,秋杏早就在那兒候著了。
「姑娘…」秋杏的眼中跳動著八卦的火苗。
沈珍卻打斷她的話,吩咐了一聲:「你們都不必在跟前伺候了,回去歇著吧。這些日子也辛苦你們打理我這院子,稍後每人去春桃那裡領一貫賞錢吧。」
那些丫鬟婆子個個面露喜色:「多謝七姑娘!」
她們也知道這三人定是有悄悄話要說,但是在遙園不僅活兒少,而且只要不要七姑娘面前作妖她還是很好說話的,更何況賞錢又多,傻子才會蠢到出賣主子。
待院裡的人都走乾淨了,只剩下她們三人的時候,沈珍才叩叩石桌:「說說吧。」
秋杏已經迫不及待要將這個八卦分享給自家小姐了:「姑娘,大娘子能從小佛堂裡出來是因為她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