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暮色漸濃,賞花宴也進入了尾聲。
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沈珍起身準備告辭:「多謝長公主殿下款待。」
「客氣。」
泰安長公主握住她的手:「我很喜歡你,下次也儘管拿我當幌子,我很樂意。」
還不等沈珍說話,蕭玠便搶先一步應了下來:「多謝皇姐。日後若是有什麼事,儘管吩咐。為皇姐辦事,榮幸之至。」
「油嘴滑舌。不過倒是許久,沒有看到清鴻這副模樣了。」
泰安長公主嘆了口氣,似是想到了從前的事,眼中帶著些許懷念,對上沈珍疑惑的目光,便向她解釋道:「沒有誰生來就是沉穩的。清鴻從前也是個調皮的,尤其是他那張嘴,都能給你說出花兒來。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變得寡言少語,變得不苟言笑,光是站在那兒就讓人害怕。」
沈珍不由得腦補出一個瀟灑恣意的鮮衣怒馬少年郎的形象。
曾經的他或許也曾和他的好兄弟們快意江湖,也曾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也曾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咳咳。」
蕭玠輕咳一聲,不好意思地摸摸後頸:「皇姐,從前的事還是莫要再提了。」
「哎呀呀,清鴻還會害羞啊。」
「時候不早了,我先送阿珍回去了。」蕭玠竟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沈珍也給了他一個臺階下:「長公主殿下,沈珍先行告辭。」
「嗯。以後記得多來長公主府陪我說說話。」
「好。」
二人一同出了長公主府,蕭玠想要送沈珍回去,卻被她拒絕:「殿下,上次是事出緊急,這次不是。雖然我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語,但不得不為殿下的名聲著想。」
蕭玠又被她的話給噎住了,最後只能嘆了口氣。
沈珍自顧自地上了馬車,突然間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回頭問道:「為何你會拒絕為許盈做見證?」
蕭玠笑了:「因為我怕我會下意識偏向你。只要你在,你永遠是我的首選。」
沈珍一怔,不自然地坐進馬車裡,待馬車緩緩走遠,她掀起馬車窗戶的簾子往後張望,檀口輕啟:「多謝。」
蕭玠詢問身後的趙榮:「你聽見了嗎?」
「什麼?」
「她說謝我。」蕭玠上揚的嘴角怎麼都壓不下來。
趙榮捂臉。
王爺,收收你那不值錢的樣子吧。
——
翌日。
宸貴妃早早便派人來「請」沈珍入宮小聚。
看來昨天的事兒已經傳到宸貴妃的耳朵裡了,說不準這裡面還有許盈的添油加醋。
「我可以不去嗎?」沈珍表示拒絕。
不過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答案自然是不能的。
前來傳話的內監笑道:「沈七姑娘別讓咱家難做。」
「好吧。」
沈珍也不再爭辯:「我跟公公走一趟就是了。春桃留在家中,秋杏與我進宮即可。」
她的本意是覺得春桃性子較為魯莽,所以讓她留在家裡等訊息。結果春桃會錯了意,待她們一走,便去定王府搬救兵去了。
沈珍坐上轎子,一路跟著內監進入角門,來到未央宮。
「停。」
內監掀起轎簾:「還請姑娘站在此處等候娘娘傳召。」
現在正是烈日當空的時候,就算穿得再單薄,要不了一個時辰必定會熱到昏厥。
看來,宸貴妃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了。
沈珍並沒有動:「既然眼下娘娘不想召見我,那便先回去吧,省得打擾娘娘休息。」
內監與轎伕面面相覷,沒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