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勳害怕地嚥了咽口水,強顏歡笑道:「七妹妹這是作甚?我不過是吃多了酒不識得路,故而走錯了院子罷了。」
沈珍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遙園向來偏僻,與大姐姐的院子天南地北,請問大姐夫是怎麼繞過大半個國公府來到我這兒的?」
李勳哆哆嗦嗦地抬起手,將那劍推遠了一些:「有什麼話,七妹妹不如放下劍再說。」
「也是。拿劍指著大姐夫確實不太妥當。」沈珍如他所願放下了劍。
李勳轉頭就跑,結果還沒跑幾步,那把劍便直挺挺地插在他面前的地上,嚇得他跌坐在地上。
這會兒他看沈珍彷彿是在看地獄來的惡鬼,他眼睜睜看著那惡鬼拔起地上的劍,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劍身:「大姐夫,知道這把劍的來由嗎?」
李勳下意識地搖搖頭。
只聽沈珍娓娓道來:「這原是清鴻的佩劍,陪著他參加了無數場戰役,上面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
說到此處,她笑著放下帕子:「我想,多一個大姐夫應該也只是順手的事。」
李勳手撐著地往後退,梗著脖子道:「我是忠義侯府的嫡次子,你這麼做就不怕聖上追責嗎!」
「我說了,這只是順手的事。」
沈珍提著劍站了起來,蹲在他的面前:「大姐夫吃多了酒,醉意上頭深夜出府,卻被地痞流氓凌虐致死。大姐夫覺得這般安排可好?」
李勳揮舞著手,心裡萬分後悔為什麼要招惹這個女人:「滾開!滾開!」
沈珍沉下臉色,伸手掐住他的下巴:「是沈玉和你做了什麼交易對嗎?」
現在的李勳只想保命:「是她!就是她!」
沈珍眯起眼:「你們原本的計劃是什麼?」
「她讓我毀了六姑娘的清白,到時候就說我原是想找你說話的,結果走錯了院子,讓六姑娘遭了殃。」
他的話倒是在沈珍的意料之中。
呵,倒是個一石三鳥的好計。
既讓沈愉恨上她,又毀了她的清白名聲,還能讓大姐姐與她們姐妹之間生出嫌隙。
「我倒是好奇,她許了你什麼好處?」
「她說,可以助我登上世子之位。」
忠義侯遲遲不請封世子之位,李勳也難免著急,沈玉這麼說,不管結果如何,他都會試上一試。
只不過是他自己色慾燻心,突然變了計劃,否則也不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你回去吧。」沈珍收起劍。
李勳手腳並用地跑出了遙園。
沈珍抬頭望月,忽而低低地笑了一聲。
她大概,知道沈玉想幹什麼了。
——
翌日。
沈家四個女兒相繼和沈國公告別。
李勳見到沈珍就像老鼠見到貓似的,一直躲在沈願的身後。
沈玉瞧他這個慫樣就知道昨晚的事八成出了什麼岔子。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好了,走吧走吧。」
李勳實在是受不了了,拼命催促著沈願趕快離開。
沈願不明所以地跟著他走了。
結果當晚,沈珍就聽說忠義侯府嫡次子在花樓和人爭搶花魁不成反被群毆扔到大街上,順帶還爆出了他寵妾滅妻的事。
宸貴妃生前再怎麼得寵,也沒有越過皇后去,正是因為聖上最討厭寵妾滅妻之事,聽聞忠義侯府的事後,聖上勃然大怒,在朝堂之上狠狠斥責了忠義侯一通。
於是,定王殿下便順水推舟站了出來為忠義侯府嫡長子請封世子之位,不外乎是說次子德不配位云云。
聖上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便大手一揮下了一道封忠義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