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已過,乍暖還寒,良辰美景豈可辜負。
於是,蕭玠便提出趁著休沐之日出門踏青。
手牽嬌妻,懷抱女兒,漫步在青山綠水之間,光是想想,他就美得不行。
可是,攝政王殿下似乎忘了一句話——
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所以,當他看見泰安等人出現在攝政王府門前的時候,他傻眼了。
「你們怎麼來了?」
攝政王殿下表情幽怨,彷彿迎頭被澆了盆冷水般透心涼。
泰安挑挑眉:「怎麼,和我們一起委屈你了?」
蕭玠鬱悶地癟癟嘴:「卿卿…」
「我想著人多熱鬧嘛…」慕珍心虛地摸摸鼻子。
蕭玠嘆了口氣,一手抱著綿綿,一手握住她的手:「走吧。」
慕珍挽著他的手臂:「我答應你,趕明兒我們再去一次,沒有別人,就我們一家三口。」
哄好蕭玠其實很容易,只需要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只聽他語氣寵溺道:「好,都聽你的。」
——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南郊丹霞峰。
那兒有片桃花林,如今開得正盛,繁花似錦風景奇佳。
而且常有才子佳人在此相會,互贈桃枝以表心意。
蕭玠等人即使是休沐也閒不住,聊著聊著就聊起了朝堂上的事。
慕珍她們也不樂意聽,抱著孩子到旁邊玩兒去了。
「來,綿綿,讓五姨抱抱。」
沈嬈伸出手,綿綿也樂意往她懷裡撲。
結果抱了沒一會兒,就被餘年搶走了。
可憐被遺忘的墨年抓著自家孃親的褲腳哇哇大喊,都沒能喚醒她的母愛。
「該我了該我了!」
泰安擠了過去,將綿綿抱在懷裡,心肝寶貝似的親了兩口。
江為清和裴子期對此見怪不怪,非常懂事地帶著裴子徽和墨年在旁邊玩,安撫著他們的情緒。
慕珍走了過去,挨個摸了摸他們的小腦袋:「要我陪你們玩嗎?」
江為清理理被她弄亂的頭髮:「不用了珍姨,我們已經是大孩子了。」
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慕珍忍不住笑出了聲:「行吧,小古板。」
旁邊三人還在爭搶綿綿的「歸屬權」,現在來看,她反倒成了最清閒的那一個。
深覺無趣的她便打算去周圍轉轉。
該說不說,南郊的風景真是一絕。
微風拂過,正站在桃花樹下賞景的慕珍攏了攏被吹起的髮絲。
「姑、姑娘。」
慕珍偏過頭,只見一位青年紅著臉站在她的身側。
她有些疑惑,但還是耐著性子問了一句:「公子有何事?」
青年猶猶豫豫地遞上一段桃枝,眼神飄忽不敢看她:「姑娘方才的模樣,甚美,吾心嚮往之。」
他的用詞倒是大膽。
慕珍要是還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那可真的是太遲鈍了。
她摸摸自己的頭髮,覺得有些好笑。
也就是蕭玠手生,梳不好婦人的髮髻,每次出門他都只是拿簪子隨便一挽。她想,左右有他在身邊,也沒人會那麼不識趣地湊上來,便也隨他去了。
誰曾想,今日竟鬧了這麼大的一個烏龍。
慕珍剛想開口告訴青年實情,卻突然覺得肩上一重,緊接著跌入一個熟悉而又溫暖的懷抱。
蕭玠漫不經心地抬眼瞥向對面呆怔的青年,清冷矜貴的模樣讓對方不敢直視:「本王是她的夫君,你有什麼問題嗎?」
京城裡能稱一聲本王便只有——
攝政王蕭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