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雙拿著新茶小食回來。擺放吃食的時候,恰好聽見紅豆在問祁兮。
“祁兮姐姐可認得司空禮?”
吳雙的手只僵一瞬,立即被紅豆捕捉到。
對面祁兮看在眼裡,輕聲讓吳雙迴避。吳雙自覺漏了餡,內疚抿嘴行禮告退。
吳雙心亂如麻正想姐姐要如何處事,卻不想在關門時看見祁兮點頭。
祁兮說:“是呀,我認識司空禮。”
大大方方承認了。
吳雙掩門離去,也沒走遠,只在門廊外坐下,細細聽著屋內。吳量不在,她得提高警惕。剛才那樣的差錯切不可再犯第二次。
然後她聽見了聲響。
是人的聲響。
來自遠處屋簷,門外,院牆旁。
人,很多人。
按照聲響和氣息,大概有十來個。
有已經在這裡的,也有即將過來的。
像是野外即將被天敵圍捕的野獸,對凝視和危機與生俱來敏銳。吳雙坐直身板,雞皮疙瘩起了全身。
誰?
是衝祁兮姐姐來的嗎?
吳雙臉色蒼白,又勉力裝作渾然未覺。一路過來,她扮演著德寧公主的侍女角色,可她終究是護衛,是祁兮藏在最深處的底牌。
不到萬不得已,她不能暴露。
於是吳雙依舊在門廊下坐著。
吳雙沒有能力從雜亂無章的思緒中抽絲剝繭,於是只能坐著,放大感官。用聽覺和感知去探尋周遭佈防。
她需要提防這裡的所有人,包括此刻坐在祁兮對面的紅豆。
紅豆看向祁兮。
從祁兮臉上沒看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祁兮對她的問題不意外也不防備,反倒笑盈盈問她,司空哥哥是不是給她添麻煩了。
紅豆搖頭,問祁兮:“司空禮是個怎麼樣的人?”
祁兮沒想到她會這麼問。
“他呀,怎麼說呢。”祁兮輕輕敲著茶杯思考,“少年天才,神出鬼沒。總之,是個很厲害的人吧。”
自賣自誇果然不是祁兮的專長,她努力壓制揚起的嘴角,才不讓自己笑場。
紅豆看出她在笑,問:“祁兮姐姐喜歡他?”
祁兮也不避諱,點頭說:“算是吧。”
反正她不討厭自己。
祁兮不過隨口答去,紅豆確是驚訝極了。她想問祁兮,你若喜歡司空禮,那白二公子算怎麼回事,又覺得於情於理都不該她問。
祁兮以為她要說什麼,哪想紅豆支支吾吾半晌,竟紅了臉憋出一句:“有多喜歡?”
祁兮拿杯子的手僵在空中。
這反應不對吧?紅豆不該是白河派來探她訊息的嗎?祁兮想起那日紅豆來屋裡送藥,她曾無意間問紅豆,喜歡什麼樣的男子。
當時紅豆說的那個萍水相逢的人,不會就是她自己吧。
人太優秀真是罪孽深重。
雖然紅豆姑娘很好很好,但是現在司空禮沒有談戀愛的心思。
她要掐斷紅豆萌芽的少女心。
祁兮信口胡謅:“紅豆妹妹,我得和你說明白,你可千萬不能喜歡他。”
祁兮故作神秘讓紅豆附耳過來,輕聲道:“他長得可醜啦,天天戴著那個醜面具,這才顯得好看些。”
這話原本是想叫紅豆放棄,哪想紅豆雙眼放光,語氣急切:“祁兮姐姐知道他長什麼樣?”
還能這樣?
祁兮一時無言。
“算是吧。”祁兮答得勉強,“那張臉,怎麼說,見過一次,就不會不想再見第二次。”
見紅豆眉頭蹙起,沉吟不語,祁兮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