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梨臉色微變。
圍觀群眾不知誰帶頭喊了聲:“世子妃送盒口脂也沒什麼吧!”
“是啊是啊。”
“世子妃應該挺大方的。”
“就是呀,況且送禮的是弟妹,又不是外人。”
……
祁兮溫婉一笑,微微作揖:“有這樣的嫂子是我的福氣。”
她上前一步,挽上丁梨胳膊不由分說就往落霞閣裡走。侍女小魚喊著“小姐”,跟在後頭忽地進去了。
落霞閣的女老闆聽到熱鬧已在門口等候多時。見祁兮挽著雍容華貴的丁梨進來,下人候作兩列喊“恭迎丁大小姐”,場面很是壯觀。
丁梨呆呆一時無措,卻聽祁兮嘖道:“怎麼說話的?歡迎誰?”
女老闆識眼力勁,明瞭祁兮意思,嬌滴滴說“恭迎世子妃”,下人們跟著齊齊喊“恭迎世子妃”,嘩啦啦跪下一片。
丁梨雖說囂張跋扈慣,到底不姓白,生平頭一回被這麼多百姓齊齊跪拜,心裡震驚又歡喜,即便知道被祁兮坑錢,還是迷失在一聲聲“世子妃”的稱呼裡。
祁兮從落霞閣出來的時候,身後跟了一排捧著托盤的姑娘,看得吳雙怔在當場。
“姐姐……這些……這麼多……”
“丁梨表妹送的。”祁兮大手一揮,示意姑娘們把禮盒送回別院。管事姑娘喜滋滋應了,將禮盒送上一輛馬車,車伕駕車,自個親自送貨去了。
“愣著做甚?量衣!”
不去管還在落霞閣挑選口脂的丁梨,祁兮看著白河笑眯眯,表情帶著戲耍成功的狡黠。要不是因為在大街上,白河喜歡得幾乎要親上去。
“你不怨我?”白河說,”我確實沒帶你買這些姑娘家喜歡的胭脂粉餅。你要是喜歡,儘管說與我聽,我送你。”
“桂花酒釀米涼蝦更好一些。”祁兮說,“況且我又不缺錢。”
何止不缺錢,最近點翠閣生意蒸蒸日上,她之前丟進去的千兩黃金早都回本了。
想到這裡,祁兮嘴角勾勾。
白河看她高興,說:“這麼高興,看來千兩黃金生意成了?”
祁兮一怔,然後笑:“算是吧。”
“真好。”白河說。
“是吧,我還是有點商業天賦在的。”祁兮笑起來,“不缺錢歸不缺錢,有誰會嫌手裡錢少呀。”
白河看她,說:“我的意思是說,你真好。”
祁兮:“……”
今天這人嘴怎麼跟抹蜜似的!
三人選了料子量衣,在祁兮慫恿下,白河出錢給吳雙也做了一套,哄得吳雙開開心心叫了白河兩聲姐夫。
布行老闆數錢數得開心,然而兩街道外的酒樓裡,店小二阿吉正遭遇空前絕後的大大危機。
尋常一句“客官裡面請”,阿吉就被客官一腳踹到酒樓外頭。等他託著脫臼胳膊走到門前,一眼就看到舞臺正中央仰面躺著的舞姬,和她胸口那把明晃晃的刀。
鮮血在身體周圍緩慢綻開,老闆抖如篩糠要跪下去,卻被來人揪著領子拽在半空。
在場客人縮在角落噤若寒蟬,圍著舞臺空出好大一片區域,連奪門而出的勇氣都沒有,更別說大喊和報官了。
阿吉兀自在門口怔怔,一時不知該進店還是該報官。
青年人背對著阿吉,卻跟身後長眼似的,說:“你,滾進來。”
聲音有種不容辯駁的殺氣,阿吉只能聽從。
阿吉悄然進屋在角落縮著,四下張望想問到底怎麼回事,臺上青年自行給出了答案。
“司空禮在哪?叫他出來。”言語簡短,聲音暴戾。
老闆快哭出來:“公子,我、我真不知道他人在哪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