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林成了禁忌話題。
白河沒聊過,祁兮也沒再說過。
祁兮臉上傷漸好,轉眼一個月,終於抵達離州。
北境的夜晚來得比偃州早。
剛到離州,在王府別院安排妥當,院中燈燭盡起。
“外頭雪不大,風倒是厲害得緊,撐傘一點用都沒有。”
抱怨聲由遠及近,吳雙吱呀推門,急急上樓。
祁兮捧著小暖爐,披著裘衣蜷在窗邊。
吳雙忙將窗戶掩上:“姐姐,外頭風越發大了,怎麼不關窗?今日不湊巧恰逢異族來襲,白王殿下前線好像不甚順利,世子殿下也去城外支援,怕是還有一會兒。”
吳雙將大大小小食盒往桌上一放:“這是白二公子差人給送來的,擔心姐姐餓著……喏,這些果子是剛烤好的,還燙著……松仁也都是夾好了的。”
“放著吧。”祁兮說著,起身又去開窗。
看著吳雙疑惑的眼神,祁兮解釋:“這裡看得到前線的戰火。”
吳雙循著看去,遠處紅光氤氳成片。
“北境異族怕火,離州守城自是火攻。”說著說著,祁兮蹙起眉。
“……姐姐可是有煩心事?”
祁兮對吳雙擺了擺手:“讓吳量別在樓下看著了,王府內出不了事。讓他上來一起吃點。”
吳雙應了,下樓去喊胞弟。
這與祁兮的記憶截然不同。
記憶裡,這次異族來勢兇猛,死傷慘烈,最終不得不疏散靠近城牆的居民,暫避地下避難所。地面上火炮火箭齊發,爆炸轟鳴,黑夜亮如白晝。
雖說最終擊退異族,白王白傅正的胞弟白允知卻在戰鬥中傷了腿,傷口感染,雖說撿回性命,還是落得終身殘廢。
這也是離州百姓對初來乍到的災星公主充滿敵意的原因之一。
只是現在,全城佈防撞鐘時間已過。
縱使狂風喧囂,遠處火光微紅,近處至今安寧。
一切都沒有發生。
祁兮蹭地起身,換了件利索的袍子下樓。
“走,去看看戰況。”她說。
院中馬廄內還有兩匹馬。祁兮拉上韁繩,對吳雙道:“你在這裡等我們回來,若是白家人問起,就說我和吳量去城牆那邊看看。”
“放心,休息了一路,有體力。”
祁兮將長髮挽起,翻身上馬:“吳量,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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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火光狂奔,二人行至城牆。
夜幕降臨,馬蹄奔騰在清冷的石道上,發出噠噠噠的乾燥聲音。
“放行!我是偃州來的德寧公主,未來的白王世子妃。”
到了城下,祁兮翻身下馬,只這一句就讓守門將士面面相覷。這是放行也不是,不放行也不是。
“世子妃?少自作多情了,堯哥哥壓根就沒認可你!”
一個女音脆生生。
祁兮回頭,身後站了個標緻的年輕姑娘。不過十五六年紀,明明身在前線,卻披著一件整潔的昂貴狐白裘,滿臉驕橫地衝她揚起頭。
“是丁梨,丁大小姐吧?”祁兮說。
她認得她。
丁梨的母親與白王夫人是親姐妹。其父多年來跟隨白王出生入死,卻在十年前抗擊異族時全軍覆沒。那場戰役深陷敵腹,苦戰七日戰局慘烈,最後連屍骨都沒能尋回。
後來,白王將母女二人接到府上。白王膝下無女,對丁梨寵愛更甚。
丁梨喜歡白堯。
丁梨是未來的世子妃。
這是白王府上、乃至整個離州城都心照不宣的事。
只是大宇皇帝亂點鴛鴦譜,大筆一揮就從江南弄了個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