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鐵門,祁兮看到衙役身後站著一男一女兩個的身影。
祁兮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微笑道:“丁大小姐不愧是東道主,這是不辭勞苦讓我感受一下離州監獄?”
“到這裡了,我看你還囂張到幾時。”丁梨冷臉回頭,又道,“肖鹿,讓這些人下去。”
她指的“這些人”是衙役。
到底有錢能使鬼推磨。即使不知道這一男一女是誰,在肖鹿極不熟練地將銀子塞過去的時候,兩個衙役臉上立馬堆出笑容,拱手作揖,迅速退了出去。
祁兮挑了下眉,淡然道:“肖侍衛會參與這件事,我倒是沒想到。”
她早知道這事是丁梨做的。上一世肖鹿深情,可從未成為丁梨的幫兇。或者說,上一世的丁梨,雖也爭風吃醋,可不曾如此狠毒。
肖鹿聽到祁兮這句話,悄然低下了頭。
丁梨扯扯嘴角,笑出了聲:“你裝什麼不爭不搶的賢淑模樣,其實早以我為敵了吧?你不意外這事是我做的,我倒是很意外……你祁大小姐就這麼難搞定?”
“與你為敵?”祁兮一怔,剋制不住也笑了,“丁大小姐,你搞錯了,我從未以你為敵。”
丁梨冷哼道:“又不是真公主,有個公主封號又如何?”
“什麼?公主?!”
冷不丁一聲驚呼,祁兮轉頭,這才注意到邊上數丈遠關著的幾個男人。
正是企圖非禮她,卻被她嚇得跪地求饒的那三個。
祁兮笑盈盈:“是你們呀。”
三個壯漢退到牆角,瑟瑟發抖。
“什麼東西……你們聽錯了!”丁梨憤憤開口,旋即走近,在祁兮的牢房外蹲下來,低聲道,“在這裡暴露身份,對你也沒好處吧?你這個殺人犯。”
“嗯?”祁兮真誠地點頭,“丁大小姐說得對。”
德寧公主是殺人犯,丁大小姐算計德寧公主,這兩件事都不光彩。
祁兮的手舉到丁梨面前,鐐銬叮咣作響:“丁大小姐把我贖出去,我就當你什麼都沒做,如何?”
丁梨不滿道:“你分明殺了人。”
祁兮反問:“你有證據?”
丁梨指著後邊三個瑟瑟發抖的壯漢:“這裡有證人呀!”
祁兮笑道:“他們能供出我,也能供出你……不對,是他。”
她指了指肖鹿,又說:“我是真不明白……肖侍衛你到底看上丁大小姐哪裡了?”
肖鹿臉色鐵青。
丁梨有些不快,起身跺腳憤憤道:“我是不會放你出去的,不會!”
祁兮面色平靜,眼底沒有情緒:“你就這麼想要白王世子妃這個虛無縹緲的頭銜,甚至不惜損害名聲和下半輩子?”
丁梨恨恨道:“對,沒錯,我就是想要!”
祁兮的目光從丁梨轉向肖鹿,又轉了回來:“所以你就踐踏愛你的人,讓他們幫你做這些……下作的事情。”
丁梨怒極反笑:“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到底在氣什麼?”祁兮面色平靜,語速又輕又快,“是氣自己一無是處,什麼都沒有嗎?我真看不起你,明明什麼都沒有替自己爭取過,卻在那裡說多想要。你這些下作的無聊伎倆,但凡你親自去做,我都能敬你幾分……可你呢?真令人失望。”
丁梨被噎得說不出話:“你!”
“我算是明白了。”祁兮譏諷道,“你丁大小姐的人生是靠別人施捨的。”
她說:“我若是你,計劃失敗,定會將錯就錯,假借救人為名把後頭這幾個殺了,滅了口還能賣個人情,又賺個好名聲……可你不。丁大小姐,我是真沒想到你會蠢到為了拘我幾日,弄得兩敗俱傷。”
“就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