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交代不交代的,這裡死人天天發瘋,遇到點狀況再正常不過,哪裡稀奇了。”
跟著的人嬉皮笑臉,後頭銀甲官兵一隊小跑進來圍住書房。
變臉如翻書,那人聲音一沉,道:“搜。”
數把刀劍驟然出鞘。
祁兮屏息蹲在房梁,梁下人來回搜尋無所獲,一行人急吼吼進入兵器庫。
喧囂屋子裡陡然安靜。
四下無人,房樑上祁兮輕輕落下。
就在她腳尖剛剛點地,嗖地短刀飛過,祁兮身子一歪,刀刃劃破袖口,噌地定在牆上。
密室那邊傳來一聲喝:“小賊果然在此!”
兵器叮噹響作一團。
屋內銀甲官兵猶自戰鬥,屋外院內十人則是黑衣肅殺。
“頭兒,不用幫忙嗎?”一人問。
“多事。”被稱作“頭兒”的絡腮鬍男人目光如炬,道,“許小將軍少年英雄。手下副官孟易功夫一等一地手辣心狠,豈會連幾個小賊都解決不掉?馬上完事。”
眾人應聲是,不再靠近。
正如絡腮鬍所料,不多時聲音消盡。
沒有首領命令,院內十人皆不敢動。
他們頭兒判斷從未有誤,只是那孟易嗜殺粗俗不知輕重,也不知會將賊人生擒還是殺掉。想到頭兒刑訊逼供的手段,幾人不由哆嗦:從賊人角度考慮,死了總比活著強。
屋內依舊沒動靜。
黑衣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去瞟頭兒。
他們頭兒表情從愕然到沉思到凝重,最後咧開嘴角。往前走出一步,笑一下,絡腮鬍男人說:“出來吧。”
咦?這語氣。
既不像對敵人,也不像對盟友,倒像在哄小孩子。
唰地門聲響,血腥味撲鼻。
一隻沾染鮮血的腳踏出,門前出現個年輕女孩俏生生。
清晨陽光裡女孩子抬眼笑,乾淨好看得整座院牆蓬蓽生輝。
只是她的臉上身上滿是血汙,手上提著的孟易頭顱滿臉驚懼地晃了晃。
“她是誰?”
“殺手嗎?”
……
院內議論聲低低。
徑直走到絡腮鬍男人面前,女孩子絲毫不怵。頭顱隨手丟下,鄭重行上一禮,祁兮低順眉眼,道:“林叔叔,好久不見。”
嗯了聲,林寅徵笑著還禮。
“大小姐厲害。”他說。
……大小姐?
是祁家的大小姐嗎?
眾人震驚。
雖說這些人都是祁家暗衛,可祁兮久在深閨不出門,他們沒見過很正常。
傳聞中祁家小姐體弱多病,除了祁遠,幾乎被祁家人拋棄。就算以公主身份遠嫁離州,小姐身邊孃家人除了兩個孩子護衛,沒有任何暗衛陪同。
地上孟易的頭顱瞪眼望著天,眾人倒吸涼氣。
祁家兄妹都是怪物嗎?出了個祁遠這個大宇第一宗師不說,祁林兇狠果決在暗衛裡出了名,如今連全家最不受待見的小妹,須臾間都能殺掉這麼多人。
沒回答林寅徵,祁兮說:“林叔叔在南離很久了。我父親應該很想您。”
她的聲音又甜又客氣,生生夾著冷意。
“護衛娃娃嘴可真碎。”林寅徵笑起來,道,“他們沒有陪著你嗎——進青鐸的不止你一個人,你的夥伴有幾個?都不在這裡?……一個?兩個?”
“三個。”擺擺手,祁兮也笑,道,“我說話胡編亂造慣了,林叔叔隨便聽聽就好。”
林寅徵皮笑肉不笑,道:“敢這麼和我說話,全天下也就你一個。”
“哎呀,林叔叔真小氣。”祁兮撇撇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