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兮閉上眼。
這麼多天忍辱負重,她一直在等自己傷好。雖說對方人數眾多,可等到白河察覺異樣出手,或者林寅徵放鬆警惕的時候逃走,她還是有些勝算的。
定定神,祁兮道:“那麼,林叔叔你慢慢問,我先走了。”說罷,抬腳就走。
“站住。”
祁兮回頭,笑一下:“不是吧林叔叔,你審犯人還要有觀眾才盡興,這嗜好多少有些變態。”
女孩子嘲弄的話語林寅徵並不理會。
“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小護衛這些天去了哪裡嗎?”不等祁兮回答,林寅徵喊,“小滿!”
婢女小滿應了聲——無聲無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門外候著了。
“你,說給她聽。”
小滿應聲是,將自己如何看到祁兮窗臺遞信,如何追蹤幾人落腳點一一說來。她條理清晰慢慢說,聽得祁兮心驚肉跳一身汗。
“小滿姑娘追蹤很厲害。”祁兮道。
“護衛娃娃去的地方也很厲害。”林寅徵道,“齊威幫啊,那裡是總部嗎?想做什麼?好像還跟了我們一路吧?……說起來,護衛娃娃昨天還來看過小姐呢。卻不想小姐這般無情。嘖嘖,寒心。”
祁兮靜靜看他。
“別這麼看我。小姑娘跑掉了,又要我一番好找……哎,護衛娃娃,你告訴我,小姑娘去哪裡了好不好?”
林寅徵饒有興趣看他,吳量咬唇閉眼,臉上肌肉用力,不想再給他看到任何表情變化。
“開玩笑的。”林寅徵扯扯嘴角,道,“就算你不說,我也有法子讓你說。”
吳量呸了聲。
林寅徵笑容瞬間消失,道:“我最討厭年輕人這種態度。沒點真本事就敢叫囂,無謂掙扎。”手裡的鐵棍烙好,男人抬起來。
他遞給祁兮:“小姐,拿著。”
祁兮神情凝固:“做什麼?”
林寅徵揚揚下巴,示意吳量,道:“上刑啊。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不是小姐自己說的?多少表表誠意吧。”
袖子下的右手握拳扣住又剎那鬆開,祁兮搖頭,道:“我的手還沒好,拿不了這個。”她抬起自己纏滿紗布的左手,道:“這隻手指骨還是斷的。”
“不礙事啊,又不沉。單手拿不就好了?”像是教導娃娃練武的耐心長輩,林寅徵拽過祁兮胳膊,把鐵棍往祁兮手裡塞,“握緊這裡。對對,你看,就這樣……”
抓住祁兮胳膊的手猛然用力,祁兮一個踉蹌,手裡烙紅的鐵棍直往吳量身上砸。
一下,兩下,三下……
少年的慘叫出口又生生憋回,最後只剩下幾聲悶哼。他抬頭看祁兮,笑一下,祁兮忽然就哭了。
“有什麼好哭的?人還活著呢。”林寅徵淡然道,“小姐不喜歡這樣啊?行。那我們換一種方式。”
林寅徵鬆開手,祁兮手裡鐵棍鐺啷落地。她晃一下,回頭看林寅徵。
只見絡腮鬍男人從懷裡摸出薰香粉,指尖擦過撒出。沒有多餘的話,他只是閉眼,然後……黑壓壓的人影映在窗戶紙上。
祁兮大駭。
“不要……”再顧不上別的,女孩子衝到吳量面前,舉手貼身將他護在身後,祁兮喊道,“林叔叔,兮兒不會在忤逆您,不會再有小動作。您讓我去哪就去哪,讓我做什麼就做什麼!請不要……”
請不要讓她的親人變成那樣的怪物。
密密麻麻的詭異聲音只在窗外刺撓,並沒有進來。祁兮猶自茫然不知所措,外頭敲門聲響,傳來小滿的聲音:“林大人,帶到了。”
帶到什麼?祁兮愕然。
林寅徵擺擺手,道:“開門,他自己會進來。”
門開,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