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公子爽快。”林寅徵笑道,“我還以為公子會猶豫不決。”
“有人求助有人威脅,我能怎麼辦呢?”司空禮無奈,孩子氣地低頭踹了腳塵土,道,“我贏了,你們退兵十里,是這樣說的吧?”
司空禮的舉動叫林寅徵覺得熟悉。可他一時又不知究竟哪裡熟悉。
“請吧。”林寅徵做了個請的手勢,道,“進去聊。”邁出一步又停下,他打量面前少年人,補充,“帶好兵刃。裡頭什麼都沒有。”說罷,男人先行進去了。
這還用你教。
心下冷笑一聲,大步要邁進,城牆上傳來紅豆喊她“司空公子”。祁兮抬頭,看她一眼,又看向邊上一言不發的白河。
放心吧。
心頭默唸著,女孩子頭也不回,大步邁了進去。
“非有一人喪命不可了。”喃喃一句,趙傾低頭往下看。
兩軍陣前,樊籠四周黑氣愈散愈烈。周遭晦暗不清,似是千萬風浪。
忽然鐺地一聲響,兩丈高的巨大樊籠砸在沙石上,激起一陣塵土飛揚。
塵土間馬蹄錚錚。
大批人馬在離州城外停下。
離州城外駐軍森嚴,盤查著每一個進出城池的人。
“這盤查得也太細了些。”捶著腰背,老李頭顫顫巍巍。懷裡摳出倆銅板自己排在茶桌上,搖搖頭道,“老了,走不動道啦!該花的錢還是得花。”
收拾完隔壁桌瓜果過來倒茶,茶肆老闆娘阿珍很會來事。茶水咕咚咚灌入茶碗,阿珍笑道:“大爺,不瞞您說,您這倆銅板花得可真是值。這還是一大早哩,過了晌午您在看,唉喲那進城的人哦,比現在多三倍!”
碎茶沫子在茶碗裡轉過幾圈兒,一聲殷殷切切“客官您幾位”拉起,老闆娘迎客去了。
吹吹熱氣,老李頭呷上一口。
“請問,您這有沒有花茶?”脆生生女童音響起。
老李頭轉身,老闆娘灰撲撲的圍裙後,站著個穿著破爛的小女孩。小女孩雖然衣衫破舊,可收拾得很是利索。世道艱辛,這麼小的孩子都出來流浪討生活,還把自己照顧得挺好。
老人心下唏噓,正要請小姑娘喝上一碗茶。那邊老闆娘阿珍打量過小女孩,笑問道:“有哇,小姑娘要哪種花茶?”
“龍井。”小女孩說。
“哎呀,龍井可不是花茶。”老闆娘笑起來,拉住小女孩,道,“娃娃你先找個地方坐下,等會兒我和你說。阿民,阿民!你招待一下!”
遠遠傳來誒的一聲,後頭陰涼藤椅上跳起來個四十左右的漢子,光著膀子披著毛巾,迎到阿珍前頭接客。
看著老闆娘拉著女孩子在遠處坐下,老李頭抹了抹淚水。真好,人間自有真情在。
拆開破爛衣服夾層,吳雙掏出半塊令牌遞給阿珍。
老闆娘寬厚結實的大手裡,小小令牌一分為二,不起眼得像塊路邊碎石。
“許老弟呢?”摩挲著令牌,阿珍問,“他……還好吧。”
吳雙重重搖了下頭。
“不知道?哎呀,許老弟真是粗心。說好的人在令牌在呢,如今令牌在,人卻不知道跑到哪裡去快活……”嘴裡碎碎念著,老闆娘給吳雙過盛茶,又抬頭瞪眼問她,“小姑娘還沒吃午飯吧?我這裡有茶葉蛋,你要不要的?”
“……不是。”吳雙抬頭要說,看見阿珍紅了鼻子噙了淚,嘴角抖著還是扯著笑。
把頭低下去,吳雙說:“我餓,姐姐,我要吃的。我要吃茶葉蛋。”
小女孩抬起臉來淚光閃閃,話語變得斷斷續續:“我,我,我餓了……”
雨夜分道揚鑣後,吳雙沒再停下也沒顧上思考。如今到了接頭處,遇到阿珍,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