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李溫面露遲疑之色，眼中滿是不忍。

他的目光在兒子和蘇依娘之間遊移，那複雜的眼神彷彿在內心進行著一場激烈的鬥爭。

“阿爹，走啊。”李天寶邊催促邊上前，一把拉住父親的胳膊。

他能感覺到父親的手臂有些微微顫抖，似乎在極力剋制著什麼。

李溫深深看了兒子一眼，那眼神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掙扎，又不捨地瞥了蘇依娘一下，最終還是隨著兒子離開了。

蘇依孃的院子前，微風輕拂，吹起地上的幾片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她望著父子倆遠去的背影，那楚楚可憐的嬌柔模樣瞬間消失。

她輕哼一聲，轉身回了院子。

“天寶，你不該那樣說你蘇姨，她一個女人沒了男人，獨自拉扯那麼多孩子，多不容易啊。”

李溫有些惱怒，這孩子怎麼如此冷漠，沒有一點同情心？

“阿爹，我印象中的你不是這樣的人，你到底怎麼了？”

李天寶停下腳步，細細打量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父親。

李溫以往給人溫和之感，但實際上並非那種好說話之人，處理事情向來果斷，更沒有這般沒來由的善心。

如今卻為他人輕易動容，這世間誰又容易呢？

“什……什麼？”

李溫被兒子的目光盯得心裡發毛，這孩子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大傻瓜。

他有些不自在地扭動了一下身體，避開兒子那犀利的目光。

李天寶怎麼也瞧不出李溫哪裡不對勁，只是感覺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怪異。

他的父親就像被一層無形的紗幕籠罩著，讓人看不透。

可李溫本不是那種會主動做這類善事的人啊，他的改變實在太突然了。

“阿爹，咱們去族長那兒坐坐。”

他也不管李溫是否同意，徑直朝右拐向族長家走去。他的步伐堅定，似乎認定族長能解開這個謎團。

李溫無奈，只能跟上。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沉悶，只有腳步踩在石板路上的聲音在迴響。

“天寶，你怎麼有空過來啦？”

李元正在院子裡悠然地喝著茶，茶香四溢。

看到李天寶來了，身後還跟著李溫那小子，他放下茶杯，露出了和藹的笑容。

“族長，我來是想請您幫個忙。”李天寶賠著笑說道。

“天寶啊，靈茶真沒了，你夫子都拿走二兩了，你怎麼還惦記呢？”

李元以為這小傢伙又是為靈茶而來，頓時覺得口中的茶都沒了滋味。

“嘿嘿，這次不是要靈茶，是有正經事。”李天寶看著一臉肉疼的族長，覺得有些好笑。

“哦？那你說說看。”李元放下茶杯，來了興致。

“是我阿爹和那個蘇依孃的事，您不覺得奇怪嗎？”李天寶緊緊盯著李元的表情，試圖從族長臉上找到答案。

“天寶，我和蘇依娘沒什麼事，只是看她可憐，幫一下而已，僅此而已！"

李溫一聽兒子竟把外面那些捕風捉影的事拿來跟族長說，臉色變得很難看，急忙又解釋了一遍。

“族長，您看出來不對勁兒了沒？以前我阿爹不是這樣的人，現在同情心氾濫得厲害呢！”

李天寶見父親急眼了，趕忙詢問李元，話語中滿是懷疑，“您看看，我阿爹是不是被什麼東西迷了心竅？”

李元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鬍鬚，目光投向李溫，卻沒有說話。

他的眼神深邃如潭，彷彿要把李溫看穿。

院子裡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只有微風輕輕拂過的聲音。

“天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