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中道的夜晚總是那麼熱鬧,太陽一下山,天空變黑,空氣中開始潮溼起來。
之後便有無數鳥鳴蛙叫,蛇蟲鼠蟻齊齊出來,開始吃和被吃,交配以及被交配。
葉平安帶著八百龍驤鐵騎入了山以來,便感覺特別的難受,山中甚是悶熱,蛇蟲毒蟻多就不說了,這晚上還有瘴氣出沒。
相反,葉平安此次出征帶的三萬南中兵倒是沒什麼不適的情況發生。
他們本來就是當地人,即便是雲人,也是大多從小在此地長大的,有一些是後來過來的,經過幾年也已經逐漸適應這裡的氣候了。
此次隨葉平安出征的有一位當地的指揮使薛從。
還有一位當地的土著,此人是個漢人,名叫申貴,是個雲蠻混血。
申貴從小在南中山區長大,他父親原本是個赤腳醫生,本來是個老中醫,可年輕的時候跑到深山來求學,拜了個蠻族師傅。
後來娶了蠻族師傅的女兒,繼承了蠻族師傅的衣缽。
從那以後申家就留在了南中的大山裡,申貴也是山裡長大的,他的長相既像雲人也像蠻人。而且熟知南中各州的道路以及山地地理。
這是宋運濤能給葉平安拿出的最好的一個寶物了。
眾人尋了個地方安營紮寨,此處四面環山,要找個安營紮寨的地方真是不容易。
葉平安只得將營帳安排在了南中的官道兩側。
葉平安吃著自帶的乾糧,看著申貴從他腰間的那個小黑袋子裡面,抓出了一把炸得脆脆的不知名的、讓人看了有點起雞皮疙瘩的小蟲,一股腦兒塞進了嘴裡,嚼得嘎吱嘎吱響,嘎嘣脆。
申貴現任南中道指揮僉事,這哥們兒不光是一個極其優秀的嚮導,而且也繼承了他爹的醫術。
對於山中的各種疑難雜症,諸如蟲子叮咬,他治療起來最是在行。
今天他是剛剛又看診了近百名水土不服,以及被蟲子叮咬計程車兵,這會兒才勉強歇息。
申貴看著葉平安盯著自己口袋裡的蟲子,猶豫了一下,從裡面拿出了一把遞給了葉平安。
“王爺,您嚐嚐?”
薛從一見申貴如此,連忙按下了他的手。
“申大人,你這口別人可享受不了,沒說是咱們殿下了,我也是近幾年才適應這兒的飲食,你還是別為難王爺了。”
葉平安看了看申貴手裡的蟲子,想都沒想,便從中捏了一個看起來像是螞蚱一樣的蟲子過來。
這個已經算是裡面長得最讓人接受的了,比那些被炸透了的毛毛蟲要好受多了。
葉平安將這個蟲扔進了嘴裡,嚼了一口。
你別說,真是嘎嘣脆,而且味道不錯,有點像是蠶豆。
“味道不錯。”
申貴一見王爺說不錯,立馬開啟了腰間的小黑袋子。
“王爺,您要是想吃的話您就抓,想抓多少抓多少。”
葉平安笑了笑。
“倒是謝謝你的好意,不過吃一顆也就夠了,我還是吃不大習慣,吃吃乾糧烤個肉也就行了。”
申貴憨厚一笑收回了口袋,薛從將一塊烤好的野雞腿肉,遞到了葉平安的面前。
“王爺,還有一日的路程,咱們大概就要進入戰場了。”
“山地之間難以有大規模的戰爭出現,咱們所帶三萬人已經很多了。”
“從今晚開始,每天晚上巡邏的人手必須增加一倍以上。”
“南羅國計程車兵最擅長夜間搞偷襲,咱們一定得小心行事啊。”
葉平安自打入了山地之後,也有過兩次小範圍的戰鬥,只不過基本上打的都是斥候。
一頓亂箭射過去,直接把那幾個藏在樹上的黑猴子給射下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