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蘇意發現，原來這人喝過酒了。

在燈光下，那雙眼睛就像是毫無理智的野獸，通紅的臉頰再加上了醉醺醺的神情，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

“你以為我娶你是因為喜歡你？還不是因為我媽天天在唸叨……”

“你說你，長得又不好看，性格又不好，整天唯唯諾諾的，黃臉婆一個！”

“整天出去鬼混，肯定老想著怎麼給我帶綠帽子。”

“還有你那肚子，三年都不見有絲毫動靜，我當初同意娶你簡直就是腦子有病！”

“哼，臭婊子……”

罵完，男人這才感覺自己內心的憋屈和怨氣終於有所緩解，然後徑直地離開了，絲毫不在意地上還在痛苦哀嚎的妻子。

過了很久，久到房間開始安靜下來，蘇意察覺到“自己”心中的怨氣開始滋生，那千瘡百孔的心就像是一個永遠也填不上的坑洞，每一次的刺傷都會加深這個洞，然後嘩啦啦地往外面流血。

直到這裡徹底的腐爛骯髒，才發現已經癒合不上了。

“撕拉撕拉……”

是衣服在地上摩擦發出的聲音。

蘇意發現女人開始慢慢移動起來，雙手艱難地撐起了身體，然後一點一點往前挪。

而前面，正是廚房。

她一點點看著女人拿起了刀子，然後回到房間裡，看著床上熟睡的男人，眼也不眨地，一刀砍了下去——

男人下意識要尖叫起來，然後又被女人砍在了揮舞著的手上，同時把被子的一角塞進他嘴裡。

“不要叫，會吵到鄰居的……”女人慢慢地吐出一個字，因為飽受著雙腿的疼痛，所以臉色蒼白無比，落在男人眼中就像一個來索命的女鬼！

“嗚嗚！！”

他疼得直冒冷汗，下意識咬住了被子，彷彿這樣就能減輕一點痛苦似的。

只是在他因為疼痛而腦子變得有些清醒的時候，女人又已經把刀子落在了他的腿上。

“嗚嗚嗚！！！！！！”

男人一動，女人就砍他一刀，也不深，就正好能讓他疼。

只是他害怕她失心瘋，失了力道，一刀砍死自己，於是害怕地不敢亂動，還一直亂叫，試圖喚回她的理智。

可惜，夜晚的暴力往往也能滋生起更多的暴力。

女人看著他，忽然有點失望。

剛剛看起來就像完全沒有辦法反抗的惡魔，此刻卻懦弱得像失了智的病人，只會發出求饒聲。

於是她忽然出聲：“你不說腦子壞掉了嗎？那我幫你看看好不好？”

男人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立刻拼命地掙扎起來，然後又被她一刀砍在了腹部上，剖出了一大個口子。

緊接著，又落到了他粗大的脖子上。

“很快的，不痛的……”

只是男人眼裡的光一點點消失，身上鮮血淋漓，整個人像是被屠宰的畜牲，一點點失去心跳。

而女人依舊冷靜得近乎麻木，一刀一刀地切割著底下的脖子，把頭顱和身體一分為二。

蘇意很早就噁心得想吐了。

她想閉眼，或者挪開目光，可是根本做不到。

血肉和骨頭就這麼近在遲尺，赤裸裸訴說著這黑暗中的罪行。

而這一切，正是出於“自己”之手。

在漫長的黑夜中，女人終於把男人的頭顱割下來，然後像是再也握不住刀子一樣，脫力倒在了地上。

隨後，她歇息了好一會，才把男人的手機拿到手裡，很冷靜地撥通了電話。

“喂，警察同志你好，您可以派人來一趟嗎？地址是……”

“這位女士，你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