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情空問她要不要下山,她說再等幾天。
“小難若是一直閉關,難不成你便一直守著嗎?”
封易回道:“當然。”她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問題。
“花暮日。”這是陸情空第一次這樣稱呼她,神情嚴肅,“我不欲探究你和小難之間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如今這般,我也無意要做棒打鴛鴦的長輩。只是,無論過去還是現在,我希望你不要再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你明白的,小難為了你什麼都做得出來。”
“我聽聞修行輔助六道的,提升修為關鍵不在鬥法,最緊要是開闊眼界,最忌諱閉門造車。若你成日待在山谷裡,只怕小難醒來已是金丹,而你仍是築基二重。”
陸情空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
這也是她第一次聽陸情空說這麼長一段話,封易明白陸情空的意思。
她才築基期,在這個修為至上的修真界,如同路邊的野花,誰來都可以踩一腳。
正如與二十一名金丹族衛的戰鬥中,她也只能開個防禦罩,看著小花與人血鬥。若非小花使用天賦強行拔高修為,她們又豈會安然無恙。
又如與夏陽命一戰中,不是拖延時間救兵就準時到來。不能盼著別人,只能靠自己。若非她僥倖抓住疏漏,此刻恐已命喪黃泉。
她太差勁了。
木屋外有個鞦韆,陸情空走了多久,封易就坐在上面想了多久。
終於,她站起身,把手上兩塊磨到光滑的石子用力丟進小溪,濺起小小的波瀾。
她決定了,雨露期過後便去錢來學院報到。
雨露期只持續了三日,封易暗歎可惜。
妖族的閉關就是睡覺,小花都沒有半分被擾醒的跡象。一直睡著,像棵木頭,特別乖。
一如往常,封易認真擦拭著小花的指節。
嘖,一個人,總是缺點意思。
若是小花醒著,定會掐著脖子吻她,在她耳邊說些出格的話。
若是結束了,也會用尾巴完全包裹住兩人,肌膚緊密相貼,輕輕撫過她的背,耐心地安撫她,和她慢慢說話。
給予她渴求已久的洶湧愛意,令人臉紅的真誠誇讚,她再回應小花一句句濃烈的佔有慾。
回想起往昔桃紅色的碎片,封易指尖微顫,吐出一口濁氣。
真瘋狂。
——她是隻屬於陸難一個人的坤澤。
不知為何,這句話總是被她記得很牢。
“花花,姐姐要出去求學嘍,到時候異地不能常常見面,閉關醒來可不要忘了我。”封易喃喃道。
她從儲物戒裡拿出未來得及送出的禮物,壓在小花枕後。“這是送你的禮物,只算一半。”剩下一半是她自己,得封易親自送。
即將漂泊的人,她在床邊嘮嘮叨叨地說了許多。
一直到口乾舌燥,封易還覺得不妥。萬一下次回來前小花醒來怎麼辦?第一眼沒有看到自己會不會失望?想來找自己又不知道去哪兒怎麼辦?
她最後寫了一封短小的信。
[姐姐去錢來山錢來學院進修了,不遠,醒來靈機先聯絡我。還有,你的手很棒,姐姐很喜歡,就是有點費腰。等你醒來,愛你寶寶。]
她讀了一遍,玩心大起,又在反面添了小小一行字。
[原來你們妖族都喜歡互相幫助啊,哎,不知道你以前的易感期是怎麼渡過的呀?哼哼,臭狐狸,再不醒來我可要找別的乾元幫忙嘍!]
封易又反覆看了幾遍,言簡意賅,字跡漂亮,很不錯。在屋外採了一朵小紅花簪在信角,又印上一枚大紅唇,這才滿意將其放入枕下那個豔紅色的儲物袋。
陸情空又來了,封易提出要下山,她還驚訝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