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近來天?天?納鞋底,不管什麼時候見她,都是在納鞋底,看多了腦子裡便有了記憶,倒也分?的出粗細了。
“那是一根捻成兩根的線,昨兒傍晚我和金秋站屋裡捻線你忘了?”張婉桃把小線團放回針線笸籮裡,開啟箱子給丈夫拿了身乾淨衣裳,嘴裡絮絮叨叨的說起娘有多喜歡她做的冬鞋和護膝。
顧元傑認真的聽著,拿了衣裳穿上,又脫了髒褲子換上乾淨的褲子,端起臉盆往屋門?口的排水溝倒水,媳婦還在說,他也沒催,繼續聽著,撿起地上的髒衣服放盆裡,搬了個凳子靠桌坐著,拿起小線團細細的看,線頭捏手裡來回揉,小線團研究的差不多,這次肯定能?買對,媳婦總算說完了,他笑著起身:“我去鎮上,你去娘屋裡納鞋底,你倆說說話有個伴。”
“我知道?呢。”張婉桃眉開眼笑的應著,走到丈夫身邊給他理了理略皺的衣裳:“你瘦了些?,去年的秋衣今年穿著寬鬆了,要不要收收邊?”往後退了幾步,細細打量:“好像也還合身。”
顧元傑往外走:“不用,就這樣穿著練五禽戲才舒服。”
站門?口目送著丈夫漸漸遠去,張婉桃眨了兩下眼睛,低著頭回了屋,呆坐片刻,端起洗臉盆裡的髒衣裳往屋後井邊去。
朱鳳喜正利索的給雞拔毛,嘴裡碎碎念:“隔三差五殺只雞,每天?連雞蛋都要少撿好幾個,明年得多養些?雞才成,總不能?去村裡買雞蛋回來醃變蛋,能?賺幾個錢?還不如咱們自己多養些?,大嫂再養十來只鴨子如何?雞留著下蛋,鴨用來燉湯,老六媳婦手藝好,燉來的鴨湯也特別?香。”
劉嬌杏提了滿滿一桶水放二妯娌手邊,朝著牆角根去拿了破簸箕把地上的雞毛撿起:“養鴨子?回頭還得搭個鴨舍,搭哪?雞圈旁邊?沒地啊,就個巴掌寬的道?,沒了它進去都不方便。”說著話,見四妯娌端了盆髒衣裳過來,她隨口說了句:“洗衣服啊,這桶水乾淨的還沒用你先?用,四弟去鎮上了?”
“剛走呢。”張婉桃放下手裡的盆,雙手去提裝滿了水的桶,那憋足的勁的樣兒,劉嬌杏忍不住想幫忙又看見自己滿手的雞毛,算了,等四妯娌雙手提起桶,她幫著往桶底搭下手:“你是不是哪不舒服?”怎麼連桶水都提不起來了。
倒了半桶水進盆裡,張婉桃放下桶,微微喘氣:“不知道呢,就是覺的累,使不上什麼勁,我睡得挺好的呀。”平日裡她很少午睡,近些?天?實在累,熬不住她就睡會,睡一會醒來精神會好些。
低頭認真拔毛的朱鳳喜看了眼四妯娌,擰著眉頭:“不對勁……”她回憶了下:“老四媳婦我記得你懷春榮那會是不是也這樣?還摔過一個碗是不是,把老四嚇了跳以為你怎麼了,喊了吳大夫過來把了脈才曉得原是懷孕了。”
張婉桃傻眼了,瞪圓的眼睛愣愣的看著二嫂,怎,怎麼可能?……她緩緩低頭,手想伸又不敢伸,她她懷孕了?
“大嫂我看吶,得請吳大夫來瞧瞧,她啊。”朱鳳喜將剩下的半桶水往盆裡倒:“就是個糊塗蛋,幸好這些?天?沒安排她做什麼事,就呆屋裡納鞋底,懷春榮那會,可是吃了大苦頭的。”老四倆口子跟新婚夫妻似的粘乎,成親十幾年才得了兩孩子,就是懷春榮生春榮那會傷了身子骨,若這回真是懷孕,可見這幾年養的挺好能懷就是沒落病根。
她兒媳眼瞅著快要生了,四妯娌懷上了?劉嬌杏也有點懵,倒不是說這事多罕見,相反還挺尋常,村裡還有婆婆兒媳同時懷孕呢,就是,就是挺突然:“那,那我去請吳大夫過來趟?正好在家裡吃個晚飯。”
大嫂匆匆忙忙的走了,四妯娌還擱著發呆發愣,洗好雞的朱鳳喜衝灶間喊:“老六媳婦雞洗好了,金秋在嗎?”
“金秋在東廂,還有月蓮秀秀都在明月屋裡,四姐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