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都不需大嫂說話,她就已經盤算起來:“下月初,便是八月,現?在看著熱,一場雨過?後就會涼快些?,晨志今年還沒做新衣裳呢,跟著夫子?出門可得精神點,大嫂得給晨志做身?新衣裳,我瞧著做身?秋裳如何?陳夫子?這般看重晨志家裡是不是得略表心意?去五寶齋買幾樣糕點如何?”
顧陽德靠著牆蹲窗下略聽了兩句,又飛快的回?了前面店裡,要怎麼辦?
顧陽德忙著上菜,剛上完一桌的菜,見六嬸送著婦人離開,兩人有說有笑,站門口還說了幾句,不知六嬸說了什麼,婦人滿意的笑了。他就看著,故意沒有挪開視線。
柳春香對上大房侄子?的目光,有些?不敢看,伸手將額前的一縷頭髮往耳後撩,自顧自的進了櫃檯。送走了大嫂,看到陽德,她一下有些?慌了,完了完了,三兩銀子?可不少!要怎麼辦?
察覺到六嬸的心虛,顧陽德轉身?往灶屋去,他沒進去,就站在門口:“文覺,你出來下。”
熬烏梅湯不需要一直站灶邊守著,時不時的看兩眼火候就行。
顧文覺放下切菜的刀,滿臉疑惑的走出了灶屋。
顧陽德拉著他往院裡去,湊近,小聲嘀咕了幾句。店裡有生意,六叔忙著燒菜不能告訴他,先和堂弟說聲,都在灶屋待著,總能找著說話的時候,明天就輪到六嬸給奶奶張羅早飯,今天六叔六嬸必須回家,正好把事說一說。
“我知道了,我會告訴爹。”顧文覺點著頭。
柳豐年不著痕跡的瞄了的表哥,抿著嘴繼續燒火,他都看到了,大娘來找姑姑,定是跟姑姑要錢,也不知爹孃曉不曉得。
見著顧陽德從後院進來,柳春香起了莫名的惱火,指著剛離客的飯桌:“店裡這麼忙你亂跑什麼,還不快把碗筷收了桌凳擦乾淨,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這麼好玩,有點功夫就躲懶,沒點眼力勁兒,推一下動一下,非得我說你才曉得要收拾是不是。”
這話說的實在刺耳,顧陽德沉默的收著碗筷往灶屋送。
柳春香見他一聲不吭埋頭幹活,又有些?後悔,剛才話說重了點,也怪他,一個小輩鬧什麼么蛾子?,她給孃家一點錢怎麼了?娘也說了偏著孃家不算有錯,晨志將來考上了秀才有了出息,顧家也能跟著沾光不是,她給錢都是有分寸有底線,什麼錢該給什麼錢不該錢,她分的很清楚,看見了就非得鬧的所有人都知道,瞎挑事呢這事。
顧文覺伸手接過?堂哥送來的碗筷,悶著聲問:“我娘罵你?你來洗碗筷我去前面店裡。”
“行。”半大的孩子?哪能沒點氣性,顧陽德確實不太高興,他又沒做事錯,娘說了讓他盯著點六嬸,店是顧家的店,掙的錢都是顧家的錢,跟柳家沒關?系,六嬸偏著孃家,顧家的錢貼補柳家就是不對。
好啊,好一個顧陽德!柳春香氣的牙癢癢。見著兒子?往前面店裡來,她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心裡存的那點僥倖散了個乾淨!大房倆口子?沒個好東西,生的兒子?也不是個東西,想學柳家的手藝,沒門!
顧文覺在前面店裡忙了會,隨著客人越來越多?,後面灶上有些?忙不過?來,顧陽德到了前面店裡,顧文覺幫著父親打下手。好幾桌的客人,整個店子?坐的滿滿當?當?柳春香也沒閒心計較大房侄子?的多?事,收起情?緒專心專意的招待來客。
忙忙碌碌至太陽落山,客人走的差不多?,所有的飯桌都收拾乾淨,一直在灶上忙碌的顧元良端著兩個菜出來了,身?後跟著顧文覺端著湯和菜,柳豐年手裡拿著碗筷。
這頓飯吃的很安靜,誰也沒有說話,柳春香的心涼了半截,開始後悔自己怎麼就拿了錢給大嫂……
“你們三個收拾好店裡,把鋪門關?了。”顧元良放下碗筷,目光落到了柳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