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上秀才了,咱們家就萬事大順了。”劉嬌杏放下棗木梳:“我把水提出去,你剛泡了腳身?上暖和別?出門沾了寒。”
金春蘭迷迷糊糊的醒來?,看了眼窗戶,屋外一片漆黑,該是三更半夜。
她是被痛醒的。
身旁的丈夫睡的很沉,她在想著要不要叫醒丈夫,手捂著肚子,一陣一陣的疼,要說?有多疼尚能?忍受。
可能?是要生了吧。
提心吊膽了小半個月,真到了要生的時?候,金春蘭反而很平靜,心裡鬆了口氣,總算是要生了。她甚至還想著,就讓丈夫再睡會,才?剛開始疼,說?是生孩子最少也得疼好幾?個時?辰才?行,屋外黑漆漆什麼都看不見。
黑暗中也不知過了多久,金春蘭覺得疼的越來?越頻繁,她有些受不住了,捂著肚子的手伸向?一旁,丈夫的手很熱,她握著粗糙的手指推了推:“我好像要生了。”
什什生?生了?睡夢中的顧陽鴻騰的一下從被窩裡坐起:“你要生了?我我我點燈,春兒你怎麼樣?等我點燈啊,我先點個燈。”他慌慌張張的爬下床,鞋子都顧不上穿,摸黑尋了火摺子,氣息不穩吹了好幾?下沒吹燃,索性拿手裡急促的甩著。
黑暗中忽的冒出一束小火苗,他舉著燃起的火摺子往油燈湊,哆哆嗦嗦的點燃了燈芯,一手舉著油燈一手拿著火摺子往床的方向?看去。
躺在床內的金春蘭對著丈夫笑,滿眼的溫柔:“剛開始疼還忍得住,你去正屋喊娘請接生婆來?家裡。”多虧了這一個月裡四?嬸日日過來?陪著她,說?了不少生孩子的事。
“那,那我去正屋了。”顧陽鴻朝著門口指了指,媳婦不慌不忙他的情緒也很快穩了下來?:“油燈放屋裡,我拿火摺子出去。”
出了屋,在門口猶豫了下,他還是敲響了隔壁二?房曉晨夫妻倆的門。
敲門聲響了好幾?下,顧曉晨掀了被子匆匆出來?:“誰?”
“你大嫂要生了我去趟正屋,讓你媳婦過去看著點。”說?完,顧陽鴻大步朝著正屋跑去。
顧曉晨都沒來?的及開門,見大哥走了便就站門口朝裡間說?話:“媳婦,媳婦你醒醒,大嫂要生了!大哥去了正屋你去陪陪大嫂。”
何花醒了正摸黑往身上穿厚襖子:“我去看看,你點個油燈,將走廊上的燈籠點上,聽到動?靜娘肯定也會過來?。”好在自個屋裡熟的很,什麼都看不清也能?順順當當的出屋朝著隔壁去。
“大嫂你怎麼樣?”屋裡點了油燈,何花走的更快了,兩三步就衝到了裡間床邊:“大哥去了正屋,一會就過來?了。”
金春蘭額頭疼出了層細細的蜜汗,疼的她都有些說?不上話,扯著嘴角勉強笑了笑:“還還還好。”
這樣兒哪叫還好,何花掏出帕子給大嫂擦汗:“你別說?話我要做些什麼?大嫂我該做些什麼?哪兒疼我我給你摸摸肚子?”她有點慌,昏暗的燈光裡,依舊可以看到大嫂臉色很不好,下唇咬出了血紅的刺眼,呼吸深一下淺一下她聽著心懸到了嗓子眼,時?不時?的往門口瞧去,怎麼還沒來?。
匆匆一眼瞧著好像有人進?來?了,再仔細看去,有點失望原來?是自家二?妯娌。
楊妮兒聽見點動?靜趕緊穿衣過來?看看,算著日子大嫂近幾?日有生,她夜裡就沒睡踏實:“大嫂。”她往床邊去,見坐在床邊的何花喊了聲二?嫂,伸手往床內去,捋了一小截袖子露出細瘦的手腕:“大嫂你別咬嘴唇,疼的厲害你咬我的手,我從小不怕疼,你使勁咬沒事的。”她挪了挪身子往床內去,手腕湊到了大嫂嘴邊。
“不,不用,”金春蘭艱難的擠出兩個字,臉往床內側了側,一陣疼痛襲來?,略有些舒展的身子立即彎成一團,雙手無意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