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
她連續喚了幾聲,守在外屋的迎春連忙小跑著進門,還以為她睡著了夢魘,進來才發現,她正好端端的坐在窗邊,頓時也鬆了口氣。
迎春忙上前去:“公主,您怎麼了?”
紀元昭回頭,視線再次落在那燈上,道:“把那燈拿出去,最好扔了,別再讓本宮看見!
只要一看見那燈,她心裡就很不是滋味,迎春回頭望了一眼,眼下卻開始躊躇起來,片刻沉默後,她道:“公主,這燈怎麼說也是沈將軍送的,若是就這麼給扔了,回頭他再糾纏……”
沈笠珩那廝,完全就是個幹起事兒來不要命的瘋子,簡直可怕的很。
聽著迎春的話,紀元昭也瞬間有些猶豫了,這種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確實得寵驕縱,但這玩意兒不能和亡命之徒賭啊。
思索半晌,紀元昭一咬牙:“那就放倉庫去,能放多遠放多遠,沒必要的話,別讓我再看見。”
“是。”迎春頷首應答,忙起身手腳利索的拿了燈就離開了……
夜深人靜。
屋內炭火還未完全撤下,黑暗中,藉著窗戶外灑進來的朦朧月光,可見屋內景象,絲絲青煙自香爐中四散而不完全暈開。
輕風輕撫紗帳,窗外的人影穩穩地落在碧落軒內,身手矯健,步伐沉穩,黑色夜行衣勾勒出挺拔高大的身影,一眼看過去,雖看不見長相,但也能斷定是個男人。
不久,他便站在了窗邊,隔著薄紗,看著床上微微隆起的被子,正要伸手,眼前卻一晃而過一抹白影,黑衣人愣了愣,警惕的回頭看過去,原只是一隻兔子。
他緊張的心緒微松,手指輕輕撩開紗帳,彎腰下去,觸碰到微微隆起的被子,輕喚了一聲:“公主。”
“咣!”
“滋啦!”
幾乎是同時的,利刃出鞘的聲音和被子被斬斷的聲音想起,那人只覺手臂一疼,猛地往後一撤,不等他反應,原本漆黑安靜的殿內頓時亮起了火光,緊接著就衝進來一群人將他團團圍住。
再定睛一看,從床上下來的人,竟然不是紀元昭,而是燕冀北,他手中握著方才傷他的劍,目光陰冷。
中計了!
“沈笠珩!你好大膽子!你還真敢來!”
紀元昭自門外進來,站在一眾護衛身後,此時此刻,心中對沈笠珩的厭惡簡直達到了頂峰。
“給我拿下!”
她一聲令下,燕冀北首當其衝,猛然揮劍而上,奇怪的是,原本身手不凡的沈笠珩這次似乎很難招架住燕冀北的猛攻。
但其實不應該這樣的,在紀元昭的印象裡,他們應該是屬於實力相當的那種,可這次,哪怕是紀元昭這個不怎麼懂武功的人也能看出來那人的吃力。
事實也確實如此,沒兩下,對方就被燕冀北一記橫掃放倒,一眾侍衛衝上來將其壓制住,揭開他的面紗,紀元昭愣了愣:“你……你是誰?”
竟然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那人臉色煞白,手臂處的傷口不斷冒著血,看樣子,剛才那一劍,燕冀北是絲毫沒有留情面的,若不是他閃的快,恐怕整條手臂都得被砍下來。
“小的……小的只是來傳信的。”他艱難道:“無意冒犯公主,只是差小的來送信的人吩咐小的,必須將您叫醒。”
“……”紀元昭看著他,默默地咬緊了牙關,“你蠢啊你,剛才我讓人砍你的時候,你怎麼不出聲,我看你就是欠揍了啊!”
那人低了低頭,不敢搭腔,紀元昭穩了穩砰砰亂跳的心臟,抬手示意侍衛們鬆開,就見他連忙從懷裡拿出一個信封,剛要遞上去,卻被一旁的燕冀北一把搶過。
他表情微滯,反應過來後連忙想要阻止,卻被燕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