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昭看著他,一時間反應竟有些遲鈍,沒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害羞,只是用溼漉漉的眼睛盯著他,問:“雲裴,你會離開我嗎?”
“不會。有公主所在之處,便有云裴如影相隨。”
他幾乎是沒有猶豫的,可這並沒有讓紀元昭感道高興,心裡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他現在回答不會,那等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呢?誰會放著主子不當,非要當下人的?
想到這裡,紀元昭心中五味雜陳,她沒有回應燕冀北的表態,只是默默地將他抱緊,臉頰貼在她的肩膀上。
許是在神經高度的緊繃之後,又跑了那麼久的路,紀元昭實在是累的不行了,加上燕冀北這個人,雖然看起來冷冷的,但不知為什麼,卻總讓紀元昭很有安全感,竟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身處一間屋內,不是公主府,也不是秋水居,是一個她從沒來過的地方。
房間佈置的清新雅緻,她緩緩坐起身,身上的衣物已經被換過了,腳踝處的扭傷也被細心的包紮好,透過窗戶看向外面,外頭陽光明媚,是一望無際的藍天。
她掀開被子下床,嘗試著下地,雖然腳上綁著繃帶,但還勉強能沾地,看起來應該是沒有傷到骨頭的。
她一瘸一拐走到窗邊,難怪剛才能聽見水聲,原來這是一處水上閣樓,她所在的位置看起來還挺高。
看著寬敞的湖泊,享受著迎面而來的微風,掀起湖面的陣陣漣漪,這裡還真是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正想著,外頭窸窸窣窣傳來聲響,聽著像是有人在低聲交談,可惜,隔著一定的距離和門板,紀元昭並不能聽清外面的人說了什麼,但從聲音來判斷,其中一個很像是燕冀北。
想著,她有些緊張的盯著門口,鼓足勇氣喚了一聲:“雲裴?”
下一瞬,房門被推開,眼見著進來的人正是燕冀北,紀元昭緩緩地鬆了口氣,這些個月,又是陳勁松又是沈笠珩的,都給她整得疑神疑鬼了。
可眼神一瞥,卻無意間瞄到一眼門外的人,看上去好像是個生面孔。
燕冀北已經跨步進了門,又迅速將門合上,當紀元昭伸頭想確認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見她站在窗邊,燕冀北跨步行至她跟前,“公主,您腳傷不輕,現在還不宜走動。”
紀元昭看著他,“那你抱我回去。”
聞言,燕冀北愣了愣,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和竊喜,但很快被他藏好,只是低眸應答了一句:“是。”
說罷,他小心翼翼的將她打橫抱起,走到床邊將她放下,他還未完全抽身,她就問他:“你剛才在和誰說話?”
她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問這話時,就一直盯著他的眼睛,他幾番想移開目光,但又不太敢,只能同她對視,而後應答:“是徐青他們。”
徐青是除了燕冀北以外的其他在她身邊時刻保護的暗衛,通常情況下,他們都是由燕冀北這個大一級的侍衛頭子分配的。
除了徐青以外,倒是還有幾個伸手不錯的侍衛在暗處保護,可那幾個她都熟悉,也不是剛才那人那樣的。
顯然,燕冀北說謊了。
他一說謊就不敢看她。
他垂著眼簾,將紀元昭放好之後轉頭去倒水,看著他略顯墨跡的背影,紀元昭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的怒火。
“你幫我換的衣服?”她佯裝輕巧的問。
不知怎麼的,就這麼一句話,嚇得燕冀北差點沒拿穩杯子,手一滑,杯子裡的水灑了一桌,他手忙腳亂的撿起杯子,重新倒上水。
他一邊拿過來,一邊回答:“不是我,是林晚棠,這裡也是她家,我們出來的時候,遇見她在找你,秋水居也暫時不太安全,就先來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