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想起來先前紀元昭好幾次跟紀文凌說這件事時,紀文凌也並沒有跟自己坦白,甚至沒有阻止紀元昭來涇陽縣的提議。
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其實紀文凌一開始就想好了這個計劃,本是苦於無人能勝任,所以當紀元昭提議來涇陽縣時,他知道她的打算,就順水推舟。
想著,不管怎麼說,紀元昭心裡多少還是會有一點點小傷心的,可畢竟也是自己的決定,她並不後悔。
不等她開始難過,方才被燙傷的手就開始隱隱作痛,疼的齜牙,拿起來一看,燙到的水泡都已經在逃亡中被磨破了。
“我看看。”沈笠珩幾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跟前一帶,紀元昭踉蹌幾步,不悅的抬眸瞪他,卻正好同他四目相對。
他調笑著,一如曾經那般紈絝,抓住紀元昭手腕的手卻怎麼都不肯鬆開,視線落在她的手掌上,皺了皺眉,誇張的道:“哎呦!這麼可憐啊,都流血了。”
他自顧自說著,從懷裡拿出藥瓶,用嘴咬開塞子,直接倒在她掌心的傷口上,霎時間一股灼熱的刺痛讓紀元昭急切的想掙脫。
“好痛!你放開我!”她越是掙扎他就拽的越緊,扯出絲巾替她將傷口包裹住,才鬆開手。
一掙脫他的手,紀元昭便像是逃一般跳的遠遠的,只是咬著牙瞪著他,生理性的眼淚奪眶而出,又被她倔強的擦掉,大喊:“你,你瘋了!”
此時,一旁協助官兵搜查的周春啟率先注意到了這邊,三兩步走過來,見她一副炸毛的樣子,也不禁皺了皺眉:“公主,怎麼了?”
他說著,再轉頭看向沈笠珩時,眼中帶了點自己都不曾覺察出來的敵意。
沈笠珩卻並不在怕的,只是雙手叉腰,一臉受傷的樣子:“我在幫公主上藥啊,公主,你這樣我可要傷心了。”
“神經病啊你!”紀元昭有些怒不可遏,“什麼狗屁藥!有你這麼上藥的嗎?你就是誠心想折騰本宮!”
見她氣急敗壞,沈笠珩卻笑的越發開心了,周春啟察覺到了異常,伸手問他拿了剛才給紀元昭用的藥。
仔細檢視了一番,眸光微暗:“沈將軍,這華佗散確實是治療外傷的良藥,但破皮之傷要配其他藥物中和才能用,否則劇痛無比,就是純折磨人。”
眼見著自己的計量被拆穿,沈笠珩臉上的笑容稍有凝固,但很快又狡辯道:“這樣好得快。”
“那你自己怎麼不試試!”沒等周春啟再說什麼,紀元昭已經等不及他這墨跡的樣子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的那點小揪揪,你就是存心報復我!你齷齪!”
沈笠珩聽著,心中不覺得生氣,反而越發喜歡她這張牙舞爪的樣子,他欲再上前,周春啟這次卻毫不猶豫的擋在紀元昭生前。
“怎麼?”沈笠珩不解,且帶著一絲敵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人。
周春啟卻並沒有被這氣勢嚇退,只是同他對視,道:“沈將軍,我是打不過您,不過,我奉勸您還是離公主遠一點,否則等那位出來,可不一定能像我這麼好脾氣。”
“……”沈笠珩沉默的看著他,自然明白他口中說的那位是燕冀北。
方才局勢穩定,礙於他是提前摸清楚了船艙構造的人,為了節省時間,紀元昭便讓他一起前往解救裡頭被困的人,順便探查有無其他證據。
一聽周春啟的話,沈笠珩斟酌了片刻,還是對燕冀北有些忌憚的,兩人雖未有正式交過手,可同是練武之人,從曾經的簡單過招便能看出,此人並不簡單。
於是他笑了笑,並沒有再往前,略過周春啟遞給紀元昭一記眼神,便轉頭去幫忙了。
周春啟將紀元昭拉到一旁,貼心的為她檢視手上的傷口,所幸並不深,稍微處理一下就沒什麼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