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行抱著棠茵進門,楊芳翠沒跟著,叮囑一句,“你多照看著,讓棠茵好好休息。”
楊芳翠也算看著棠茵長大,對於她剛才所說的事心疼的不行。
見程行與她關係更進一步,自然是為棠茵高興的。
楊芳翠側著頭擠眉弄眼,嘴角勾出一個“你懂我意思”的弧度,笑得有點猥瑣。
程行臊得慌,咳嗽兩聲,紅著耳垂點了點頭。
楊芳翠走後,程行將棠茵安頓好去做飯,蒸了一碗雞蛋羹,還炒了一盤糯糯的土豆絲,一碗熱乎乎的麵糊湯。
吃了午飯,棠茵昏著頭睡了一覺,醒來時天是黑的,隔壁傳來幾聲狗叫,屋裡燈沒開。
“程行哥?”
黑乎乎的,棠茵生著病依賴人,有點害怕,她輕輕叫了聲,屋外很快有人回話。
“哎,哥在。”
是程行,他飛快回了聲,端著碗熱水進來。
燈亮了,照出令人安心的高大身影。
棠茵半眯著眼,眨巴著看他,嘟著嘴撒嬌,“唔~嗓子有點痛……”
程行摸了摸她的額頭,不燙了,身體溫度恢復正常,“不燒了,喝口水。”
平日裡一鋤頭下去能鑿出大坑的男人,此時正小心翼翼地扶著棠茵喝水,輕輕使力拿著碗,生怕傾斜地太多,將她嗆著。
嗓子疼得冒煙,喝了水也沒有緩解。
棠茵眼角掛著顆小珍珠,一向虛弱的身體又遭了感冒,更是孱弱,“還是好痛,唔…”
“哪兒疼?”程行放了碗過來,雙手合十握上她的手,“除了嗓子還有哪裡,你說,哥去給你買藥。”
棠茵看他眼裡的關心不是作假,抿著唇想要使性子,她這會正難受呢,就想折騰人,“頭也痛,胳膊也疼,腿也疼,渾身都難受……唔~”
“還有心口也疼,程行哥你看看。”
纖長白嫩的手指從帶著繭子的大手裡抽出來,反握程行。
程行哪裡被人這樣撩過,愣頭青似的,支支吾吾,“你……你這……”
棠茵滴了淚嬌嗔,“就是疼!你*******。”
秋水盈盈的杏眸睨了程行一眼,執拗地,黏糊糊地威脅,“你不要*******,我就去找別人!”
臉上沒有什麼血色,輕飄得像一片紙張,一雙眼耷拉著,噙著淚花,怎麼看怎麼可憐,弱弱小小的一隻,說話聲輕柔又黏糊,兇巴巴地威脅人時可愛極了,哪裡有一絲威懾力。
即便是如此,程行依舊低下頭顱,弓著身配合,任由任性撒潑的姑娘拽著****,胡作非為。
像隔壁院裡的阿黃,分明聰明的很,還要為了一根骨頭陪小孩裝傻作樂。
程行也是為了骨頭嗎?
他不知道。
被一直當做妹妹的人把著手按在一處柔軟之上,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聽話,別惹她傷心。
所以橫在兩人之間的那層膜,被棠茵緩緩撕開,開得口子更大了。
燈什麼時候被熄滅,程行不太記得。
等他回過神時,已經晚了。
窸窸窣窣的蟋蟀又開始幹活,拉著不成調的曲目,今晚的月亮也亮,亮得驚人,灑下幾束溫暖的月光,照亮半個房子。
棠茵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唔~好冷呀。”
柔軟的髮絲在他下巴上輕柔地掃來掃去,白日裡亮堂正直的一雙眼睛,塗抹上從未有過的緋色氣息。
棠茵嘀咕:“手心也冷。”
然後把手也找地方暖起來。
棠茵又悶著聲說,“腳也冷。”
腳也找了地方暖。
棠茵蜷縮成一個可愛的小團,饜足地眯起眼,像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