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輕轉翡翠扳指,氣勢冷冽森然,話是問魏王,眼神卻跟隨棠茵而動。
棠茵輕笑抬眸,淡淡睨他一眼,垂在身側的玉手勾了勾魏王,與之十指相扣。
巧了。
秦慕的角度,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心心念唸的美人與他國君王親密無間,秦慕微微眯起眸子,晦暗不明的眼神又冷了幾分。
心急如焚的男人,聽到一點風聲,便從秦國連夜趕來。跋山涉水,只為確認魏王新得的傾國美人,是否是自己深愛的小狐狸。
人是見到了,可美人眼裡只有那溫吞唯諾的魏王,在他坐於殿內的一個時辰裡,只靜靜地看了他一眼。
秦慕心中憤憤,面上不怒自威,魏王一向溫和,與之對上,氣勢就落下一截。
到底是一國君主,代表著魏國顏面,豈能落了下乘。
感受著手心傳來的溫熱,魏王故作溫怒道:“王后是寡人此生摯愛,怎能輕易相送,秦王如此侮辱,恕寡人不做奉陪。”
說罷,牽著棠茵作勢要走。
秦慕又讓一步,聲色低沉,“除卻城池,兩國貿易來往也可深談。”
棠茵掐了下魏王的手心,魏王瞭然,正欲按照事先與棠茵溝通好的話術作答,卻在開口的前一刻,突然換了套說辭。
只見魏王抬起右手,輕吻棠茵的手背,而後嗤笑拒絕:“不了,王后於寡人而言並非物品,寡人愛她,是敬重多於愛慾,秦王后宮無人,想來不能理解寡人之言。”
棠茵震驚一瞬,欲言又止,“你……”
魏王及時打斷她,對秦慕繼續說:“秦王難得來訪,可在魏宮多住幾日,已送美酒佳人至寢宮之中,還請秦王笑納。寡人與王后還有要事,先行一步。”
秦慕突然拍桌起身,身側侍衛亦拔刀上前,魏宮侍衛聽到秦王要用城池換他魏國王后,多數人深感侮辱,紛紛拔刀而出。
兩方對峙,氣氛一時凝重起來。
跟在秦慕身側的太監搖搖頭,看那滿臉無辜的棠茵,不由感嘆:當真是禍水妖孽,竟惹得兩國君主為她拔刀相向。
秦慕在魏國皇宮,若是貿然傷人,便是有以此開戰之意。
他還沒有糊塗到這種地步,揮揮手示意身後侍衛收回佩劍,眼睜睜地看著魏王將棠茵牽走,神色妖冶陰冷。
回到寢宮,棠茵美目一抬,忍不住發問:“之前不是說好以我來換秦國城池?王上為何突然變卦?”
她利用魏王在先,用國土彌補,令秦慕吃虧,藉此報復,是一舉兩得的美事。
誰曾料魏王居然拒了這大好機會。
魏王執起棠茵的雙手,捧在手心,目光真摯:“適才寡人說愛慕你,並非虛言。都道情愛虛無,但以寡人看來,若是真心愛護,是萬萬不忍心愛之人處於爭議之中。”
“你是妖怪,不懂人言可畏。待秦王當真割地於魏,等待你的,將是秦國上下百姓的唾棄怒罵。”
棠茵本體是朵菟絲花,在該世界的原型是隻小狐狸,都是精怪,不將人類的流言蜚語看在眼裡。
她嘟囔著上前,解釋給魏王聽,“可是我不在乎……”
“我在乎。”魏王輕言溫和,神色鄭重道。
“你……”
棠茵愣怔瞬間,一陣秋風吹開木窗,魏王衣袂飄飄,白衣勝雪竟似仙人臨世。
仙人將她摟入懷中,深情款款,繼續道:“我心悅於你,即便你心裡沒我,也不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你說你叫棠茵對嗎?”
說著,拿出一支精貴的海棠金絲髮簪,小心翼翼地插在棠茵髮髻處。
簪首以細膩的金絲勾勒出一朵嬌豔欲滴的海棠花,花瓣層層疊疊,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