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一片寂靜，唯有那滴答滴答的鮮血落地之聲。

雙生子對這局面倒是不意外，視線碰在一起，讀懂了對方眼底的冷漠。

莫子規實在該死。

妖丹是儲蓄妖力的核心，修煉進階與維持生命皆依賴於它，莫子規取走棠茵姐姐的妖丹，無論出於各種目的，都是在置她於死地。

狐妖姐妹花停下了手中動作，乖巧地靠在棠茵腿邊，唇邊一抹得意。

再厲害的人間帝王也逃不過狐妖編織的洗腦夢境，還不是得乖乖聽令，指哪打哪。

座下，莫子規輕咳一聲，嘴角溢位一絲鮮血。

他望向棠茵，目光依舊深情：“可惜兩世皆是悲劇……但願下一世，你我情投意合，能夠長相廝守……”說罷，身子一軟，緩緩倒下。

棠茵微微抬眸，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是在對莫子規的死亡心痛嗎？

可若不是她早有準備，挖妖丹的那一刻，死的人便是她自己。

莫子規的懊悔與愛意來到太遲，一命換一命，再公平不過。

莫子規一倒下，侍衛紛紛簇擁而上。

“國師！”

“國師大人！！”

秦慕怔怔地看著手中之劍，彷彿被定住了一般。

在莫子規倒下的那一刻，面前的世界開始崩塌，記憶之中，好像多了些什麼。

瞳色變得如墨染般漆黑，丟開利劍，乖順地回到棠茵身邊，薄唇輕啟，聲線冷冽如霜，“妻主，此人已死。”

“很好。”棠茵回道。

耳邊迴響著棠茵的聲音，意識在逐漸抽離，世界陷入黑暗之前，莫子規努力睜眼，看到棠茵獎勵地撫摸著秦慕的側臉。

那張熟悉的臉上，是嗜血妖媚的輕笑。

一道白光閃過，畫面切換到初見那日——純淨如雪的小狐狸拉著秦慕的衣襟，與他交換眼神，澄澈明淨的眸子好奇張望，輕聲喃喃，“他是誰呀？”

而他，頂替了當時的自己，與之靈魂交換。

月光皎皎，微風吹揚，莫子規輕拂衣袖，眼神溫柔，拱手一禮：“在下莫子規，見過美人。”

……

秦王遠赴魏國，為博魏國王后一笑，竟割地十座城池，此等行徑，惹得群臣哀怨謾罵，聲如浪潮，久久難平。

百姓聽聞，都道棠茵是妖孽禍水，狐妖轉世，討伐之聲接連四起，整日不息。

迫於秦國上下嚴峻形勢，虞丞相被眾臣推出，以主持大局。

秦王赴魏第十日。

皇宮內。

御史大人顫顫巍巍走出，悲憤高呼：“王上糊塗啊！那魏國王后，不過一紅顏禍水，王上竟為其一笑，割地十座城池。此等作為，實乃置我大秦百姓於不顧，置我大秦江山於險地！”

虞丞相一臉愁容，扶額嘆息，正想勸幾句，又聽另一武將怒髮衝冠，痛心疾首道：

“聽說魏國王后妖媚惑主，才致使王上做出此等荒唐之事。那魏國本就與我大秦時有爭端，如今得了十座城池，更是如虎添翼，日後必成我大秦之大患。不如儘快喚回王上，將城池重新奪回！”

還不忘憤憤補充一句：“還有那妖后，斷不可留！應當尋了機會，趁早殺了才是！”

被噴了一臉唾沫星子，虞丞相擦了一把臉，又是一聲長嘆。

他也想秦慕早點回來，只是那遞出去的訊息，彷彿沉潭之石，沒有任何回信。

還有秦王，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又看上了魏國的王后呢。

人間絕色他也不是沒有見過啊。

怎可這般糊塗！

秦王發愁之際，魏國倒是和樂向榮。

那日大婚，文臣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