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裡,那小廝離開後,張善念緩緩地坐到地上,背靠著牆壁,無聲的笑了起來。
他在賭,賭那些人會不會過河拆橋,狡兔三窟,他和他爹提前把兵器分幾處私藏,這次他爹的慘死,張善念的警惕性提高到了極點。
他覺得他爹的死和這些人有關係,可又不敢和他們撕破臉,只能虛以委蛇,讓他們把自己救出去。
他現在不敢想幫那些人做大事的事情了,與虎謀皮,無疑是自找死路,自家到底是商戶,出了事只能是一個死。
張善念現在只想讓他們把自己救出去,張家還有些私產,是他爹藏的,只要逃出去,他就隱姓埋名遠走高飛繼續過自己的好日子去。
至於弟弟,張善念心裡有些複雜,他還沒完全喪心病狂,弟弟雖然是個廢人,但好歹骨肉同胞。
張善念有些猶豫的看著毫無生氣的弟弟,想到兄弟倆小時候玩笑打鬧的事情,那時娘還在,看著他們兄弟倆玩鬧。
後來娘臨去的時候,拉著他的手叮囑張善念要好好照顧弟弟,想到這張善念心裡不由得一軟。
“善春,你還好嗎?”張善念還是問出了口。
自打他爹死去,他們兄弟二人詭異的沒有再說過一句話,都絕口不提自己老爹的死狀。
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張善春心裡說不難過是假的,他雖然心理變態,但老爹好歹沒有棄自己於不顧,反而儘量滿足自己的要求,就這樣慘死。
他心裡一時想不開。
聽到哥哥叫他,語氣裡帶著關心,張善春緩緩的抬起頭看他,只看到張善念眼裡滿是關心,他心裡一動。
“我我沒事。”
“嗯,你你過來一下,我跟你說句話。”因為兄弟倆雖然關在一起,但確是相鄰的兩個牢房,只能儘量靠在一起,中間卻隔著柵欄。
張善春心裡有些驚訝,他自知自己已是死罪難逃,雖然恨父親和哥哥為了自己保命將他撇下,但看到自己爹死去,心裡還是大受打擊。
畢竟從前再扭曲再變態,也仗著老爹的財力橫行霸道,沒經歷過大風大浪,其實就是朵溫室的花朵。
他見張善念還在盯著他等他的回覆,還是慢慢的挪動過去,把耳朵湊了過去。
“善春,爹現在也死了,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你的罪名不可能改了,咱們張家身上又揹著私鑄兵器的罪名,我也不可能置身之外,所以,我要想辦法逃走,到時候你跟著我,咱們遠走高飛,大不了重新來過重新生活。”
“留在這,我們是活不了的。”張善念緩緩的輕聲對張善春說道。
張善春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還能活?
他震驚的看著哥哥,只見張善念一臉肯定的表情。
他眼裡突然迸發出了驚喜,使勁點點頭。
哥哥竟然沒有放棄他,還要帶他一起逃,張善春心裡不是不感動,畢竟骨肉親情難斷。
對,反正自己不可能有命活了,不如拼一把。
也悄聲湊過去道:“哥,咱們怎麼走?”
張善念很是感慨,張善春自從被關進來,他和他爹又在大堂上指認了弟弟的罪名,就不再開口說話了。
他以為兄弟情誼就到頭了,罷了,能走的話,就帶上他吧,只等今夜子時,那人說會有人來救他們出去。
到時候一出去,就甩開救他們的人,他在城外有一處私人的農莊,極少人知道。
他當時買下就是為了以防萬一,裡面有隻有一對老夫妻照看,馬車也由他們照看,銀票也不少。
畢竟他和他爹私鑄兵器的事太大了,萬一事發,也好有機會有退路逃走。
隱姓埋名,只要有錢,其他都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