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卿的心臟在胸腔裡狂跳不止,一下接著一下,那劇烈的跳動讓他覺得肋骨都要被撞得裂開,生疼生疼的。
櫃門一點點地被拉開,他的雙眼直勾勾地緊盯著那隻手,那是一隻屬於黑袍人的手,瘦得猶如枯乾的樹枝,面板皺得不成樣子,血管和青筋就那麼明晃晃地突起著。
那隻手伸過來時,動作又慢又僵,就那麼停在了半空中。一瞬間,袁卿的呼吸戛然而止,整個身體繃得像拉緊的弓弦,連大氣都不敢出。
不過,黑袍人只是輕輕撥弄了一下櫃門,“嘎吱”,一聲響傳來,然後黑袍人就轉身離開了。
袁卿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還卡在嗓子眼兒,一點兒都不敢放鬆。
他在衣櫃裡大氣也不敢喘,豎著耳朵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哪怕一點點細微的聲音都能讓他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秒對他來說都無比漫長。他的額頭佈滿了汗珠,順著臉頰滑落,癢癢的,可他不敢伸手去擦。
袁卿的心裡像揣了只活蹦亂跳的兔子,一個勁兒地琢磨著,那黑袍人到底走沒走啊,會不會猛地又折回來。
他的心怦怦怦地狂跳著,始終沒法恢復正常,腦袋裡像是被塞進了一團亂麻,各種嚇人的念頭不停地往外冒。
一會兒想著要是黑袍人沒走,被發現了可咋辦,一會兒又擔心即便黑袍人走了,會不會留下啥危險的機關陷阱。
也不知到底熬了多久,袁卿覺得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彷彿失去了控制。
但他還是不敢輕舉妄動,豎起耳朵,拼命捕捉著外面哪怕一絲絲細微的聲音。
直到確定外面真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了,這才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地推著櫃門。
櫃門緩緩地移動著,發出“嘎吱嘎吱”的細微聲響,袁卿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的眼睛先從櫃門的縫隙裡探出去,緊張地左右張望。確定沒有看到黑袍人的身影,也沒有發現任何危險的跡象,這才敢慢慢地把身子一點點挪出來。
他的雙腿因為長時間蜷縮著,剛一落地,就像兩根軟麵條一樣,根本使不上勁兒,一個踉蹌,差點就摔倒在地。
袁卿咬著牙,強忍著雙腿的麻木和不適,雙手扶著衣櫃,努力站穩身子。
屋子裡面仍舊瀰漫著那股陳舊腐朽的氣味兒,讓人聞著就覺得心裡發堵。
微弱的光線中,灰塵肆意飛舞著,彷彿一個個不安分的小精靈。袁卿從懷裡哆哆嗦嗦地掏出那份神秘的契約,紙張剛一接觸到手掌,那種粗糙又冰涼的觸感瞬間傳來,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心裡直發毛。
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契約上面那些模糊不清的字跡和圖案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來,想要從中找出哪怕一點點有用的線索。
這份契約的邊緣坑坑窪窪,磨損得厲害,泛黃的頁面上,有好幾處顏色深得發黑的汙漬,袁卿也弄不清楚這到底是血跡,還是漫長歲月留下的痕跡。
他伸出手指,輕輕地撫摸著那些圖案,指尖猛地傳來一陣細微的刺痛,就像被針紮了一下。
他把契約湊到那點月光下面,想要藉著這點光亮把契約看得更清楚些。
月光落在契約上,那些原本就扭曲複雜的圖案顯得更加模糊不清。袁卿眉頭緊皺,眼睛都快貼到契約上了,可還是看不太真切。
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又一次把眼睛湊近,仔仔細細地觀察。突然之間,他瞧見其中有一個圖案,越看越像是一隻眼睛。
那眼睛陰森得嚇人,直勾勾地盯著他,好像要把他的靈魂都給吸進去。
袁卿嚇得渾身一抖,手跟著一哆嗦,契約差點就從手裡掉落下去。他趕忙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