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悔此時再度返回暗室,目光所及之處,只見杜爻已然倒臥於地,脖頸處鮮血淋漓,顯然已遭無常的軟劍無情割喉。他心頭一驚,急忙喊道:“你怎能如此輕易便取了他性命!風姑娘又該如何是好?”聲音之中滿含焦急與憂慮。
而無常卻仿若未聞一般,依舊自顧自地在那張破舊的桌子和略顯雜亂的櫥子之間來回翻動查詢著什麼東西。
其動作迅速且熟練,彷彿對這裡的一切都再熟悉不過。終於,在一番搜尋之後,無常似乎找到了自己想要之物,嘴角微微上揚,漫不經心地回應道:“放心吧,這其中的解法,我自然知曉。”說罷,他將手中之物輕輕一拋,那物件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後穩穩落入懷中。
雲綽,蘇長歡和軒轅牧狸也先後進入到暗室之中,時隔多日,當時所受的那些傷如今已經大好,只是傷痕尚在,還未完全褪去。
蘇長歡一進到暗室,最先看到的就是無常那一頭白髮。
他本少年,卻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白髮。那白髮如雪,卻配得上這世間任何一種顏色,這道白彷彿成了他獨特的標誌。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那微笑中蘊含著一種堅定和自信,讓人不禁感受到他內心的強大。
“白髮悲花落,青雲羨鳥飛。”蘇長歡看著無常,竟失態的吟出了詩句。眼中盡是悲傷,她彷彿能深切體會到無常心中的那份難以言表的酸楚與過往。
無常被她看得有些不大自在,忙道了句“都沒事吧?”便轉過身去。
蘇長歡自知失禮,忙回道:“幸好你們來的及時,我……我們都很好。”話音初落,她便看到了目光呆滯的風百合。
蘇長歡心急如焚地朝著風百合飛奔而去,當她來到風百合身旁時,卻見到她宛如一個毫無生氣的木偶般,木然地佇立在原地,眼神空洞無神。
看到這一幕,蘇長歡心中充滿了無盡的自責與懊悔,彷彿有千萬根鋼針同時扎入她的心窩。
她焦急萬分地轉頭望向無常,聲音略帶顫抖地問道:“無常大哥,請問風姐姐究竟何時才能恢復如初呢?”眼中滿是懇切與期待。
“莫要擔憂,歡兒!她定然會安然無恙的!”無常輕聲安慰道,他的嗓音猶如春日裡和煦的微風,輕柔而溫暖。然而,這番話語落入雲綽的耳中,卻是別有一番滋味。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好似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一下。
雲綽見狀,趕忙加快腳步,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蘇長歡身側。他強壓下心頭的不適,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極為客氣地向無常拱手道謝:“多謝無常公子仗義援手,救了我等性命。此恩此情,在下沒齒難忘。日後若有用得著雲某之處,還請儘管開口,定當全力以赴,萬死不辭!”說罷,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蘇長歡,似乎想要從她的神情中探尋出些什麼來。
那般溫柔的眼睛,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而這雙眼睛看著的卻不是自己,他心裡頓時痛如刀絞。
他凝視著無常那張臉,心中愈發覺得怪異和不適。
儘管無常曾救過他一命,但不知為何,一種難以言喻的厭惡感卻在心底悄然滋生。每多與無常相處一刻,雲綽便感到一股沉重的壓力籠罩全身,彷彿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雲綽緊緊拉住蘇長歡的手,快步走向一旁。然而即便如此,出於禮節,他仍不得不強忍著內心的牴觸,面帶微笑地對無常說道:“無常公子,請您儘快為風姑娘療傷吧,我們就不給你搗亂了!”說罷,便欲轉身離去。
蘇長歡呆呆地張著嘴巴,愣了好一會兒,卻始終未能吐出一個字來。對於雲綽所給出的這個藉口,她實在找不出任何可以駁斥之處。無奈之下,她只得用力將自己的手從雲綽手中抽出,並刻意向後退開幾步,試圖與對方保持一定距離。
可雲綽並未在意這些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