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記得你阿爹的名字嗎?”
李瑜沒有說話,放回毛巾後沉默地躺進被窩與李四郎肩並肩,他沒有回答李四郎,而是想了一會兒,不禁回憶起從前。
衛叔知道他不是阿爹的親生孩子,阿爹走的那年,衛叔還沒有自己的孩子,當時衛叔衛嬸對待他仍是和藹的,直到他長到三歲,衛叔的孩子降生了,一切都向著壞處發展,他們開始不認他是李家的孩子,以對待外人的方式對待他。
他們花著阿爹留下來的撫卹金,陽奉陰違,對他的苛責隨著他的年紀越大而越過分,為了堵住村民的嘴,七歲時終於送他去了村學,可沒過半年,就因為山匪劫持村學的事,將他趕出家門。
李四郎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李瑜的回答,只能沉沉地睡去。
李大智。
李瑜在心裡默唸,輕輕回答:“四郎,我記得阿爹的名字。”因為阿爹的阿爹阿孃偏心衛叔,在村裡都喊阿爹“李大愚”,久而久之,人們漸漸忘記阿爹戶籍上的名字叫做李大智。
回應他的只有四郎的囈語。
第二天,李三郎看到倆人腫起來的眼睛,嚇了一跳:“你們昨晚哭了?為什麼?”
白天想起來都會覺得羞臊,昨晚怎就格外想哭呢?
李四郎支支吾吾不肯說,平日李瑜都會主動解釋,但今日卻沒有開口,李三郎只能猜測:“難不成是書院裡有人欺負你們?”
“不是!!哎呀三兄你別問了!!快些生火,再不生火煮粥待會就晚了!!”李四郎不想說,李三郎就沒有多問。
想到四郎是從來都不會吃虧的性子,而且家裡有這麼多人寵著他,要是吃虧了,肯定會回來找他們給他撐腰。
所以不是外人惹他哭,那就是自己想哭了?
李三郎忍著笑:“紀阿兄說過,今日二兄要來,要是讓他逮到,知曉你半夜偷偷在被窩裡哭,定要笑話你。”
偷哭背後的真相被三兄看破,小孩惱羞成怒,“今日我不會再理你了!!你莫要與我說話!!”
院子裡一大早就上演雞飛狗跳場面,李四郎果真不再理會兄長,吃過早食,又給小狗的飯盆裡裝滿飯食後兩人便先一步出門去書院了。
兩隻小狗看到吃的趕緊撲進飯盆裡,腦袋浸在碗裡吧嗒吧嗒地吃東西。
李三郎笑話不已,與剛醒過來的紀清越打過招呼後便追了出去。
李二郎收到信後,第五天就早早坐驢車來到縣裡,與他一起的還有李阿孃和李錦娘,她們找紀清越有事要商討,順便來縣裡趕集買些東西回去。
幾人的心情都很好。
如今家裡正忙著收果,有了胡蒜的分成,賣果子的這點錢在李阿孃眼裡已經變成小錢了,秋收結束後就不必再往死裡幹活,每日賣果子的計劃看著來就行。
前不久,收山貨的張管事帶來訊息,同時還帶來胡蒜分成。
足足三十兩,這還只是一成,也不知東家究竟將胡蒜賣到哪裡去了,竟賣得這樣高的價格。胡蒜放進菜裡烹煮,這菜的價格不得再翻幾翻?
胡蒜擴種收穫後,縱使蒜價降低,也有得賺!
李阿孃不禁感嘆,難不成長安人的錢當真這麼好賺?
這次來縣裡,不僅給紀清越帶了新做的衣服,還有家裡的醃菜和燻肉。
他們扛著大包小包開門走進紀清越的宅子,紀清越聽到李阿孃的聲音,在臥房裡喊道:“是二郎嗎?”
“越郎是我,阿孃和錦娘也來了!”
紀清越從畫裡出來,看到院子地上堆滿了大包小包,“嬸孃怎帶了這麼多東西來,這下三郎四郎回來有口福了!”
李阿孃怕紀清越誤會:“我可不是給他們帶的,都是給你帶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