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說下就下,每一場雨都要把土地澆溼澆透了才算,不管李二郎第幾次看到這樣的雨勢,都要感嘆好一會兒。
回來的第二天,嶽州又下了一場大雨,雨下的很乾脆,沒一會兒就停了。
可惜紀清越不能出來,所以李二郎打算出去逛一逛,找幾個人問點兒事。
李二郎戴上斗笠,與紀清越交代一聲,說是趙公子有事相邀後,便轉身扶著笠帽出門。
紀清越還在忙著種今年最後一茬棉花,應一聲表示知道了。
李二郎出門後直奔當初租房的牙行,找到給他們介紹房子的牙人。
牙人看到李二郎上門來找,還以為他是要來退租,當初定的租期為兩個月,如今還差幾天,要說牙人為什麼不猜李二郎是來續租的……
因為牙人心裡只覺得懸的很,那個房子裡莫名其妙突然傳出鬧鬼的傳言,即使他是千百個不相信,可那些混混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其中幾個還病了好幾天,整個人都瘦脫相了,很難說裡面沒有什麼隱秘的私事。
混混們對那個房子的事三緘其口,牙行管事更是三申五令,不許他們將訊息透露出去,於是坊間傳的只是嶽州城內某個房子鬧鬼,絕大部分不知情的人根本不知道傳言說的是哪座房子。
李二郎剛走進牙行,牙人就迎上來:“阿郎這是來退租了?”牙人招呼小廝去取租契,自己熱情地與李二郎聊天:“前幾日偶然見著阿郎駕車,跟隨趙大官人家公子的獵鹿隊伍之中,身後是兩隻巨大的麋鹿,好生氣派!這才得知阿郎如此神勇,竟是獵鹿功臣!!”
李二郎但笑不語,似有深意地盯著牙人。
幸好小廝很快就取來租契,沒等牙人開口便說:“我今日來並不是退租,而是續租。”
“啊——?”牙人和小廝都呆了。
李二郎裝作毫不知情,反問:“怎的了?原以為獵鹿並不會如此費時,沒想到是我算錯了,好在如今還有一些時間,可以留在嶽州參加趙大官人的珍饈宴。”
聽到李二郎竟然被趙家邀請參加珍饈宴,牙人忍不住流露出豔羨的神情,對李二郎那是更加畢恭畢敬:“阿郎當真要繼續租用這個院子?”
“繼續租用可是有何不妥?方才你與小廝這般吞吞吐吐,可是有什麼事情隱瞞與我?”李二郎佯裝惱怒,擺出即將發怒的姿態,經過經歷過兵營一系列非人的訓練後,他兇起來氣勢十足,十分駭人。
牙人與小廝猶猶豫豫,不知道要不要把房子鬧鬼的事告訴他。他們已經知曉李二郎的身份很不一般,要知道“珍饈宴”是透過州試的舉子才有資格受邀參加的。
李二郎也不妄然施壓,而是不解地看著牙人與小廝。
猶豫了好一會兒,牙人揮揮手讓小廝退下,自己拉著李二郎走進一個狹間,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阿郎,有件事兒可不能怪我,我也是後來才突然知道的。”
“什麼事?”
牙人緊張地搓搓手:“事情是這樣的,也不知怎麼回事兒,阿郎你如今住的房子……鬧鬼……!”他的聲音越說越低,眼珠子咕嚕嚕地轉,“這這這……!當初我與阿郎選房的時候,還未傳出這事兒!阿郎,我敢對天發誓,當初租房的時候是真的沒有鬧鬼的事!是後來……後來……”
牙人又猶豫了,李二郎不得不再點一把火,施加壓力:“後來什麼?你莫不是在找藉口?!”
“不不不……!”牙人瘋狂擺手,“都是劉三旺,突然有一天與我們說那房子鬧鬼!當時房子已經租與阿郎你,阿郎當時應該還在跟隨趙大官人的公子獵鹿。”
李二郎聽到關鍵人名:“劉三旺?”
“對對對,就是他突然提的。”牙人解釋道:“劉三旺也是牙人……哎!這事兒說起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