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黃君澤聯絡他的司機,那輛二手凱越在夜色中疾馳而來,如同一頭疲憊但意志堅定的野獸。車子的引擎聲打破了夜晚的深沉寧靜,最終將我送回了我的洛書易醫堂。
當我再次睜開眼,清晨的陽光如同金色的薄紗,透過窗戶輕柔地灑進房間。那光線細膩而溫暖,將地板上的紋路清晰地勾勒出來,彷彿是歲月精心雕刻的痕跡。空氣中瀰漫著昨夜戰鬥過後那若有若無的餘韻,那詭異的七煞鎖魂陣彷彿留下了一抹難以消散的陰影,讓整個房間透著一種異樣的靜謐,彷彿時間都在此刻靜止。
昨晚,黃君澤堅持要留下來照顧我,而我卻堅決地想要讓他回去。畢竟,他向來是那個對神秘力量充滿懷疑和抗拒的人,能陪伴我經歷昨夜那驚心動魄的驚險,已是超出我的意料。
“洛書,你醒了?”他低頭看向我,在看到我微微睜開雙眼的瞬間,他臉上那一貫如冰山般的冷峻,竟如同春日的冰雪漸漸融化,化作了一絲難得一見的溫柔。那溫柔如春風拂過湖面,泛起層層溫暖的漣漪。
沒想到,他竟真的在這兒守了一夜。若不是親眼目睹昨夜那如同噩夢般的一切,他又怎會如此堅定且毫不退縮地留下。
“嗯……你怎麼不回去?”我驚訝地回應道,聲音虛弱得彷彿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隨時都可能消散在空氣中,但其中仍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安定。
昨晚那場激烈的戰鬥,幾乎耗盡了我身體裡的每一絲力量。我的身體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無情地掏空,每一寸肌肉都在痛苦地抗議,連每一次呼吸都變得沉重而艱難。然而,黃君澤身上那神秘的力量,卻似乎在無形中成為了我堅強的支撐,讓我從那瀕死的絕境中艱難地掙脫了出來。
回想起昨夜,當我說要回易醫堂時,黃君澤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他那深邃如潭水的眼眸中,不再有曾經的質疑與反駁,彷彿昨夜的一切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敲碎了他內心對這些神秘力量的偏見。他小心翼翼地扶著我,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一件世間罕有的易碎珍寶,將我從床上慢慢地扶起。
“我送你回去。”他的話語斬釘截鐵,語氣中沒有絲毫可以商量的餘地。那聲音彷彿是從他靈魂的最深處迸發而出,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堅定。
我原本想要拒絕,可身體的極度虛弱和他那無比堅定、不容置疑的眼神,讓我失去了堅持的力量。黃君澤的懷抱依然溫暖,帶著那股奇異而令人安心的力量,讓我第一次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依賴感。一路上,空氣中瀰漫著昨夜風雨洗禮後的清新氣息,彷彿整個城市都在靜靜地為我們讓路,世界都變得格外安靜,只剩下我們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
回到易醫堂時,天已經大亮。那間熟悉的小屋依然安靜而祥和,彷彿從未受到外界任何風波的侵擾。門前的對聯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陽光灑在醫堂的牌匾上,熠熠生輝,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歲月的滄桑故事。
“回來了……”我輕聲說道,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踏實感。這是我的歸處,是我在這紛繁複雜世界中的避風港,是我靈魂的棲息之所。
黃君澤小心翼翼地將我扶到醫堂內的休息室,讓我躺在柔軟的床上。那一刻,他整個人彷彿才終於有了一絲鬆懈。我看著醫堂內擺放得井井有條的醫具,內心的不安漸漸平息。
“洛書,你……還好嗎?”黃君澤站在我身邊,臉上帶著罕見的緊張與關切。那神情彷彿我是他世界裡最珍貴的寶物,稍有不慎就會失去。
黃君澤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他從未見過我如此虛弱不堪的模樣,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為了拯救他人的生命而拼盡全力。在他的心中,我向來是強大而冷靜的存在,但如今的我,卻如此脆弱,彷彿只要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被命運的無情風浪所吞沒